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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远走高飞……一起看小桥边柳丝柔细,一起看风吹绿了花草。”

  激情过后,闪动的烛火依旧晕晕然照着室内。

  舒适的床铺就在不远处,玉旸却宁愿躺卧在这些薄弱的喜袍绸衣上,与冷硬的墨绿色大理石地板为伍。

  他拥着不愿分离的佳人,凝睇她那张洋溢嫣红的迷媚脸庞,呵护地吻着她反射着淡淡光泽的丰软柔发。

  阿扎兰累坏了,面颊抵在他臂膀上,侧身倚偎在他怀里睡得完全不省人事。“若你愿意,我们可以重回北方,驾着漂亮的马车在草原上飞驰。那里的景致真的让人流连忘返,气势磅礴的山梁,极有横空隔世之感。顺便我们可以去拜访拜访老朋友。”他从衣袋中掏出了她遗留在尔诺伦多的金镯子。

  镯子上亮丽的光泽,勾勒出精心雕塑的纹路。

  “金镯子我替你拿回来了,不过我不准备还你,你说这是你小娘给你的嫁妆,还给你不等于送你出嫁?”

  他套进自己的左腕。

  “我占为己有!”他霸道地宣布。

  阿扎兰熟睡如故,他脸上带着迷人的笑靥注视她。

  “我不清楚在回京的路上,贝勒爷究竟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对我避之唯恐不及。不过我相信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会找他问个明白,让事情做个了断!”

  说罢,他撑坐起身,为她盖上衣物御寒,便无声无息离开。

  星宿悬于天际,一个壮健的身影策马奔腾,扬起尘沙沿途飞扬。

  当他的坐骑抵达淳亲王府时,守门的仆役立刻替他开门,穿过宛转曲折的曲尺廊,推开纹饰优雅的门扉,他要找的人早已等候他多时——

  阿扎兰缓缓掀开眼帘,四周静得听不见一点声响……

  她一动也不动躺在原处,目不转睛地望向镶嵌着华丽雕花的天花板。

  她这才慢慢察觉她的世界有了些微的改变,她与玉旸在一起了,不仅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他们身上紧密的合而为一,她清楚记得自己如何在他怀中由纤柔的女孩蜕变成女人。她不确定自己睡了多久,但她的体温、她的呼吸,甚至她光滑的颈背和温暖的胸口,到现在都依稀感受得到做爱时的激狂。

  “你的腰好细,光我的一条胳臂就能将你环得紧紧;身子好轻,坐在我身上,几乎感觉不到你的重量,就让我带你一起远走高飞——”

  他的话还回绕耳边,好温情。

  “若我选择自私,我当然愿意和你远走高飞。”阿扎兰落寞地呢喃。

  蓦地,一道念头闪入脑海,她失神地瞠大眼睛。

  不对,这些话是何时钻进她脑海的?还说了什么?她努力回想脑海中回荡的模糊声音,不知为何,一股担忧悄悄袭上心头。“金镯子我替你拿回来了……不过我不准备还你,你说这是你小娘给你的嫁妆,还给你不等于送你出嫁?”

  金镯子?!她的心猛然一紧,诧异地正坐起来盯着自己的手腕。

  空无一物,镯子……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会找他问个明白,让事情做个了断!”

  最后一句话赫然在耳际窜起,她登时僵直,面无表情地瞪着前方。

  了断?!了断是什么意思?他?他指的谁?慕玄贝勒!“糟了!”

  随着“了断”二字挑起的预设情况,她的一颗心就快从胸口中狂跳出来。她无法想像玉旸与慕玄贝勒正面冲突的局势!她飞快捞起散布一地的衣物穿戴起来,顾不了那件拧绉成一团,在欢爱过程中与地面磨擦蹭破部分线线的喜袍,掉头就往外跑。

  她必阻止他们主仆无谓的争执!“啊!”

  由于她的速度过快,没看清眼前的景况,以至于与端了一盆洗脸水的苏嬷嬷撞了个正着,水洒了一地,甚至溅湿了阿扎兰一身。

  “苏嬷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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