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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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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晴自怀中掏出惯用的短剑。“这把短剑给你吧,拿来防身用,嗯?” “谢谢……”浣宁接了过去。“可是,大哥你自己不是没有了吗?” 看她一脸关心,意晴轻轻地笑了。“小傻瓜,真正要和别人动手过招,我会用悬在我房里那柄长剑呀!至于防身,我可不会有登徒子意图轻薄我。” “那可不一定唷!谁教大哥生得俊,我看比许多女子都来得俏。”浣宁促狭地对着她的亦卿大哥眨了眨眼,用暧昧的语气说道。 意晴只是一个微笑带过,并未多说什么。 “大哥,这要在什么时候用呢?”浣宁拔剑,反反覆覆地研究着剑身。 “最紧急的时候、攸关生死的时候,你就对着目标,准确地使劲刺下去。当然,我真的希望你不会有需要它的时候。” “嗯。我会好好收着它的。” “宁儿,大哥有事想告诉你。”意晴顿了顿,继续说道。“大哥过两天必须离庄一趟,可能要三、四天才能回来,可是我答应项庄主要照顾你,所以届时必须得带你一块儿去,我是知道你巴不得出庄一游,不过你要答应我绝不私自乱闯乱逛,行吗?” 太棒了!这等良机真是可遇不可求!浣宁自是不会说出她对于一人留待庄中实有丰富的经验,喜孜孜地说:“行、行、行,我一定又乖又听话,保证不让大哥多费一点点心力。” 唉!她的保证实在是没什么作用,但是……自己居然对于这样的回答感到高兴,意晴无奈地想。 好不容易说服啰嗦的王总管,两个人终于骑马往汴京而去;沿途上这小鬼灵精倒也没惹什么大麻烦,只是因着她的好奇心让行程耽搁了不少。 “大哥,对不起。”浣宁边道歉还不忘狠狠赏坐骑一鞭。“害你要赶夜路。” “知道就好。”意晴对她这种软绵绵的态度最是没辙,只得认命地说。“你的保证早就逾期无效了吗?” 浣宁聪明地不作声,只是甜甜一笑。 果然,意晴无法做出任何严厉的苛责。“算了。既然已经这样,也就没什么好说了。赶路吧!”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项昱警觉地从睡眠中醒来,野宿在外自须格外留心安全;他轻轻摇醒身旁沉睡的项玮,压低声音道:“有人经过,小心些。” 原本仍有一丝恍惚的项玮,听着渐近渐响的马蹄达达,也不由得清醒些。在这种即将步入深秋的时节中,很少有人会愿意向夜晚刺骨的冷意挑战,这不寻常的现象,自然有必要注意一下。 白衣飘然,在黑夜中竟是比星月更加显明;紧接着是一身藕红的娇小女娃,两人顶着寒风,无惧无畏地赶着路,浑不知有两双眼睛正紧盯着她俩瞧。 “宁儿、苏亦卿?”项玮惊呼,心下大感诧异。 纵然项昱见到此景已知来者何人,但听到项玮喊出这两个日夜悬念的名字,心头犹不禁一震,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奇怪,这两个人怎么会在这儿?”项玮不解地问。 这也是项昱想要得到答案的疑惑。“咱们悄悄跟上去,看看她们究竟要做什么。” “我不要喝,这药好苦。”浣宁皱起小鼻子,嘟着嘴嚷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良药苦口,来,快喝下去。”意晴坐在床沿,小心翼翼捧着盛药的碗,一边耐着性子不断劝诱,一边轻搅着浓稠药汁散热。 浣宁看一眼那碗浓浓黑黑还夹杂特殊气味的药汁,原本有心尝试的勇气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哀怨地恳求着:“大哥,我真的不要喝,这药看起来就好难喝的样子。拜托拜托啦!” 看她憔悴苍白的病容,和那双满载无辜的大眼睛,意晴险些又心软地放弃了。但这回她明白自己必须有所坚持。“要不是你一路贪玩,咱们就不必连夜赶路,你也就不会受风寒。想想,这病究竟是谁惹出来的?” “是我。”她迟疑好一会儿,才不得不自认理亏地嗫嚅道。 “那还不乖乖吃药?”意晴舀了一匙送到浣宁嘴边。 她再瞧了瞧匙里的鬼玩意儿,终于张口喝了下去,苦得她眉眼口鼻全聚拢在一块儿,紧抓着意晴衣袖的手也因强忍的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这样才对嘛。”意晴不放松地一口接一口喂。 好不容易如受刑般熬过服药这关,浣宁的眼皮开始慢慢地沉重,一方面是连夜赶路的疲惫累积所致,一方面是大夫为了让她彻底休息早日痊愈,在方子中安排了几味有安眠作用的药。 外头传来打更声,已是夜半时分了……意晴看着睡得安稳香甜的浣宁,暗暗为她的安全祈祷一番。八年了……她已经八年无缘重返故园,如今近在咫尺,整个人的思绪、灵魂早就为一种似箭归心与近乡情怯揉结的矛盾情怀所主宰,怎么能再错失一年,再与机会擦身而过? 再次检查浣宁的状况,呼吸平稳顺畅,热度也稍稍退了,她应该能够放心的。是啊──不能再犹豫了,快去快回,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应该……不会…… 心一横,提起长剑,出了房门。也许是心神一直为浣宁的病和今晚之事所盘踞,意晴并未注意在她离开厢房后,自黑暗处闪出两道人影,其一迅速没入厢房,另一则尾随意晴而去…… 第三章 这名跟踪者正是项昱。 从那晚无意间瞟见苏亦卿和宁儿,他和项玮即一路跟随到汴京,也知宁儿染病。今晚就是项玮担心才无视夜凉如水而苦守在厢房外。只是没料到居然见到苏亦卿神色凝重地匆匆离开。 是宁儿病情加重么?项玮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只能待在门外干着急的心情,一见苏亦卿离开立刻跃入,亲自守顾他的小宁儿! 项昱却不觉得事情有这么简单,而且夜这么深了,纵然她会武功,恐怕在安全上仍堪忧虑。关怀之情自心底涌出,脚步也就跟了上去。 意晴静静站在雍亲王府前,又是激动又是平静,她说不上自己内心真正感受。 “雍亲王府”的门匾已经只存一角紧紧攀着,在劲风的吹啸下,“嘎吱嘎吱”的发出声响,谁也说不准摇摇晃晃的一块牌子什么时候会落地。这大概不会是人们关心的话题吧──因为真正的雍亲王府早就毁了、灭了、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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