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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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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不管大哥大嫂怎么说,他也要亲自出去寻找宁儿,等--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总该有付诸行动的一次吧! 即使她只是他珍爱如宝的小表妹……虽然项暐这样告诉自己,却彻底地知道这层关系对他而言有多残酷…… 梅漱寒这些天几乎没有半点歇息地不断赶路,深怕自己一停下脚步、一有空白的时间可以运作思维,他就会忍不住地想起她的倩影、她的一颦一笑,以及有她梭织其中的每一寸记忆。 对他,那不下于极刑……鞭苔肉体的伤会疼,但可以医、可以服药暂止;鞭苔心灵的伤同样会疼,却没有方法能够减轻一丝一毫的痛楚,至少师父没有传授,而他自己也束手无策。 好像从头到尾都是自找的……他不禁涩涩想着。 对她动情的是自己,没人相迫;决心离她而去的也是自己,亦无人相逼。 悔? 不悔!怨?不怨! 如果她悔了、怨了,他依旧不会的。 只要她安然无恙,他就可以有无限的勇气去面对所有的挑战,再大的挑战也无所惧无所畏---即使是,死亡。 将锦囊给她,其实理由很单纯,就一个字---“想”。 也许此去就是天人永隔、生死两别了,没有人规定大夫就有幸免于疫病的特权,他很明白这点,所以他把“龙翔万里”交给了她,意味着纵然“梅漱寒”此身不在,“苏天朗”也将长伴其侧。 长、伴、其、侧…… 第六章 “小兄弟,明儿个孙老板就要出发了,你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没?”长老亲切地问道,他明白这小伙子年纪尚轻,对于亲人突然不在身旁会不习惯。 “嗯。谢谢长老!这些日子叨扰您了!”应浣宁很诚心地说,事实上自从大木头走了之后,这村落的居民都满照顾她,尤其是长老,还不由分说地免费招待她。这会儿要离开了,反倒有些不舍。 “回大宋以后有何打算?考取功名?”瞧他书卷气满浓的,想来是个好学的儒生。 “欸,是啊!”她愣了一愣,才蓦然想起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个少年郎,心虚地点了点头。 长老捋捋长髯,微笑说道:“你们兄弟如此有理想有抱负,兄为良医,弟为良相,令尊好福气、大宋国好福气啊!” “长老您说笑了!”她只能干笑相应。 “只是,令兄此去,”长老深深叹了口气,顿了顿才艰难地继续说道:“实在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他已经离开好些日子了,如今听到长老提起他,应浣宁奋力装出的若无其事显然脆弱得不堪一击,脸色倏地沈了下来,连想回句话似乎也万般困难。 “小兄弟莫要担心,”长老阅人无数,又怎会瞧不出她瞬间一变的脸色?唯其能力所及只有说说安慰之语。“以令兄如此为人为己的胸怀,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更何况,他总不舍你一人独留世上。” “长老……”她怯怜怜地颤着声音,已经微微带哽。 面对长老的关怀,她少有的眼泪险些又要决堤;识得大木头后,怎么老是有落泪的冲动?十几年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早就学会不再哭泣了,不是吗?而与他相遇、相识、相伴以至相离,仅仅短短数月,就能扭干转坤、让她建构十几年的坚强护卫消弭于无形。 “别想太多了,早点回房休息吧,明儿个还得赶路呢!” “嗯……”她轻轻应道,此时此际,她已没有选择了,是不?“长老您也早点歇息。” 浣宁步出大厅,独自向借住二旬的房室走去,临到门前,双手伸抵其上,反倒没了推开的意念,僵在那儿半晌,她咬着唇硬是垂下了臂,默默往外头走去。大理国素有四季如春的美名,即便入夜也不致令人发冷发寒,何况时近夏日,日落后更少了几许燥意。 她轻轻跃上在回廊的横栏,倚着廊柱屈脚环膝坐了下来,夜阑人声阒,很适合向大理道别的…… 不舍的情绪此时终于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她明白,这一离去,怕是再难踏上这里的土地了;她更了解,当她明日随前往大宋经商的孙老板回去,和大木头就真的情了缘尽了。 微侧过头,避开街角的遮挡,她瞧得见几颗执意秉着微弱蓝芒的星子自不量力地企图在一片漆黑中点燃明亮。 “好傻呵!”她认真地注视着,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地自言道,却不知说的是天星还是--她自己。 其实,在这段离家的日子里,浣宁还是很想念表哥表嫂的,虽然出走的是她的意愿使然,但并不代表这些亲人在她的生命里不再具有份量,而在异乡独自一人,才愈发殷切地思念起一张张旧日长对的脸孔。 留恋与欲归,难舍与念家,原来是可以并存不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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