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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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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气是越叹越大口,话是越说越大声,“这簪子既然没用了,那垚某人就好心把它丢了干净。” 垚冰自顾自地说完话,起身就走,就在脚才跨出去没几步时——“站住!”背后传来她的闷声低喝。 “哈?有人在说话么?”俊容偷偷露了个笑,“话说得那么小声,我耳力不好咧!” “站住!”初云加大音量,浓浓鼻音益发明显,“你站住!” 垚冰几个箭步,一溜烟就到了她的面前,满脸笑嘻嘻地问:“姑娘可是在唤垚某人?” “东西,还我!”双手紧握成拳,瘦小的身子微微颤着,初云努力忍着,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还你做啥?反正簪子都断了,又不能用。” “那、是、我、的、东、西!”她一字~宇说得斩钉截铁。 “就当是我替你跑腿扔了它,不就得了?” “不必你费心,东西还我!”耐心已经磨尽,初云抬起小脸直对着他,泪珠儿在眶里转呀转,但表情的坚决,却犹如山之雄踞,丝毫没得商量。 “好好好,东西是可以还你。”垚冰耸了耸肩,浑似不在意,“只要你说出拿回去要做什么,我就还你。” 她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是阿娘留给我的东西,所以我要留着,就算断了也一样。” “唔……”他故作沉吟,许久才搔搔耳朵,懒懒一笑,“既然你都说了,‘就算断了也一样’,那么,你现在难过什么?” 那么,你现在难过什么?他的话听似轻易,但敲在心头,却成一记响钟,让她愣在当场。直冲脑袋的怒火消了,挨在眸底的水气也不冒了,整个人的情绪像是被掏空了似地。 是啊——既然这簪子的意义在于阿娘,不管是完好还是折断,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呀! 初云微咽,以她的聪慧,能懂得他的意思的。拿起她的柔荑,他将两截断簪子放了进去,再轻轻拢起她的织指,让她感受那份确实。 簪子,握在手里;感动,落在心底。 “我……”初云想说谢,但前些时候的无言对峙,又让她觉得说不出口,反倒成了尴尬的窘境。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胸有成竹地对她丢出一眼,“要谢我,是吧?” “哪有人这么厚脸皮的?”看他刻意摆出的得意样,初云忍不住笑了开来,“竟然跟人家讨谢,啧啧……也不害臊。” “脸皮厚有什么不好?哪天你要赏个耳刮子给我,我才不会又是哭又是叫,活像个疯婆子似的。”垚冰边说边皱起了五官,模仿的正是适才那位“受害者”的苦瓜表情。 疯婆子,唔……偷羊贼这词儿用得不错!初云被他逗得笑弯了眉眼,阴郁了好些时候的心情终于放晴。 “唉……”垚冰却在这时逸出了长长叹息,目光敛成深透,收起了玩笑心情,“只是,委屈你了。” “啊?”他的语气乍变,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大手轻轻抚上了她的青丝;垚冰重复刚才说过的话,语气如风般的温柔,“只是,委屈你了。” 一句话,让她刚收拾好的眼泪,决了堤般直流。 惊觉冰凉沿颊簌簌而下,初云忙不迭背过身去,一手掩上了檀口,就怕被喉咙出卖,让他听到了哽咽。 她不要哭,不要在他面前哭! “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又哭起来了?”垚冰凑上前去,压根儿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不过就说了心底的疼惜呀! 见他挨近,初云又转了半圈,就是要避开与他正面相对。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一头雾水浇得他狼狈不堪,“好不好,别哭了?我的初云好姑娘,你就别哭了……” 初云胡乱用手背抹着脸,无奈泪水蓄了太久,这一溃,就算天山倒了亦难阻断,枉她双手忙个不停,最后仍是徒劳无功。 一旁的他,可急了。关于她的反应,他想过千千万万种可能,就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向来气定神闲的皓燕竟也慌了手脚。 不行,不能再待着了,待在有他的地方,这泪怕是止不住了。初云吸吸鼻子,半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跑。 “初云好姑娘,要走,好歹先跟我说个原因嘛——”他反应快,马上轻拉住她的肘,“这样,以后垚某人才不会又踩着老虎尾巴。” 开玩笑,若是她像之前几天一样,对他来个相应不理,那么在这儿的日子不就无聊到捉苍蝇了么? “还问,都是你啦!”一个甩手、一个跺脚,初云闷闷地丢下了话,然后快步离去,再不给他拦下的机会。 “我?都是因为我?”垚冰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越来越小,不断喃喃自问,就是没半个结论冒出来。 唉唉……这个初云小姑娘,给他的分明不是答案,而是更困难的谜题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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