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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碰上喜欢的姑娘……”垚冰喃喃重复她的话,漾出了微晒。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哪家姑娘。“喜欢”是种思念的羁绊,而这辈子他想要的,就是现在这样——自由!

  “你没事了吧?那我要走步!”撑着笑容好累呐!

  “等等等等,初云好姑娘,可不可以拜托一件事?”垚冰眸光一转,又回复惯有的嘻哈。

  “哦,好。”帮他个小忙,或许就能消除莫名其妙的内疚感?!

  “来来来!过来这里。”他蹲了下来,边用手招她。

  不知这偷羊贼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她还是依言过去,在他身旁蹲下。

  “帮我在这里挖个洞。”丢给她一个笑容,垚冰的十指便开始勤快工作。

  “哦,好。”初云狐疑地点了点头,加入挖洞的行列。

  洞没挖得太深,他就喊了停,然后径自闭上眼,双手合什,嘴里叽叽咕咕地不知念些什么,惹得她满心好奇。

  接着,垚冰整个人趴了下去,侧耳贴着洞口,似乎凝神在听些什么。

  一会儿过后,他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我们把洞填上吧。”

  看他把土拨进去,她还是不明白究竟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只得硬着头皮这么跟着做。

  “你刚刚到底在做啥呀?”一切恢复原状,两个人站直了身子,初云不禁发出疑问。

  “你觉得呢?”

  我怎么会知道?初云暗暗白了他一眼,随便凑了个答案:“我以为你要埋了簪子,可是后来又没有。”

  “唔……有道理哎!”立在颈上的脑袋晃了一圈,“不过,不是这样。”

  “不说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怎么觉得被他耍了?

  “好好好!”见小姑娘转身要走,他立刻接话,“刚刚,我在问地神愿不愿意接受我的供品,如果愿意我就将木簪子送给她……”

  “那不就是要埋簪子!”她明明就说对了。

  “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垚冰将话头抢了回来,继续道:“结果,地神跟我说,这簪子本来就不是要给她的,这种供品她不想要。我只好把洞填上了。”

  水气又氛红上了眸子,她知道他的用意了。这偷羊贼呵,是拐了弯告诉她,这簪子是专为她做的——“簪子放我这儿,我会当是你托我保管。不管你收不收,它都是你的。”

  初云吸吸鼻子,忍着不让泪水溢出,倏地伸出了手:“拿来吧!”

  “什么?”微温的喜悦,漾在心底。

  “簪子啊!我要拿回我的东西。”

  小姑娘的每个字句、每个表情,风似地轻触着他的心弦,垚冰自怀中重又掏出簪子,并让它以极慎重的姿态,落在她柔软的掌心。

  “你很无赖哎!”她还是不甘心呐,老是被他整得要掉泪。

  “没错,聪明的好姑娘,你说对了!”

  “你不只很无赖,还很……还很厚脸皮。”呃,他的脸怎么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对对对,又被你说中了。”

  “还有,你、你、你喜欢吓人……”糟糕!她失足陷进他的深邃,移不动视线了!

  “晤,说得——”柔润丹唇就在咫尺,情潮再禁不住了,垚冰终于将最后一字烙了上去:“好!”

  点落很轻、很轻,一旦贴合却怎么也挪不走,仿佛早就彼此相属。

  他温柔地吮吻着香软唇瓣,仔仔细细感受她的微颤与生涩反应,每个触碰都是最瑰丽的迷醉,惟一的可能,是继续沉沦、沉沦……

  晕陶陶的脑袋、软绵绵的身子,初云只觉得整个人飘飘的,是场甜孜孜的梦呀;可他的鼻息、他的唇舌、他的温度、他的味道,却又如此清晰地与她交缠,不该只是场梦啊!

  一声嘤咛轻轻自她喉间逸出,垚冰猛然一震,双手反射地向前一推,硬是拉开两人的距离。

  “唔!”黝黑的眸子依旧漫着酒意般的迷蒙,初云不解地瞅着他。

  该死!垚冰暗暗咒骂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冲动代表什么。

  一场情欢,容易,但——之后呢?他能无后顾之忧地离开,过他的逍遥生活么?如果不能,那他可舍得下长久以来一个人的自由自在?

  “对不起!”他骤然丢了句,身形一闪,连同他的狼狈心情一起失了踪。

  “对不起?”初云喃喃自问,却没人能给她答案。

  原本他站的位置,空了,她所有的思考,也空了。或许,如今惟一能感受真实的,只有手里那根握得温热的木簪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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