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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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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温雷见她不像过去活蹦乱跳的,只道是害羞,豪气地拍拍胸脯说:“如果你自个儿不好开口,尽管跟我说,我替你跟他说去。” 真……真尴尬啊!面对这种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忽略它。 初云立刻逸出了甜甜笑容:“乌塔说,今晚要喝个痛快,这会儿,怕酒缸快见底了吧?” “啊!没错!还好有你提醒!”听了她的话,鄂温雷马上跳起,“我可不能让乌塔把酒全喝光了。” “你快进去吧,我一个人等就行了。”体贴的话里藏有狡黠。 “那我就进去了。你自个兒注意,等归等,别着凉了。” “我知道啦!”初云向他挥挥手,要他进去。 这方世界又回到她独处的原样,几天前延烧的雀跃心情,早不知哪儿去了。面对静悄悄、孤伶伶的夜,初云不禁怔忡了起来。 东边到了,然后呢?生死伙伴一块儿走到现在,然后呢? 一朵云,无尽天,自在飞,无所拘。这样当然好,只是——她不想一个人迷路呐…… 正当初云想得出神,金属的冰冷霍地从后头抵上了她的颈:“嘿嘿,终于逮到你落单的时候了—— “别院后方三里外的望玥亭,《绝天神鑑》换人一命。” 垚冰好不容易自西门世家的盛宴脱身,一回来却见到这么张纸条,不由得夸张笑叹了口气:“前脚刚到,应酬就从白天排到晚上,垚某人当称得上是荣归故里了!” 荒谬的是,这些“应酬”会找上他,无非是为了那本子虚乌有的书——《绝天神鉴》! 能不睬么?唉唉,不能! 唇角依旧昂扬,但笑眸底一闪而过的冷锐,可比夜雨撩起的寒意更冻人肌骨! “大强盗,你不怕你家头儿发火呀?小心他找来这儿,先拆你的骨头当鼓捶,再剥你的皮做鼓面兒,然后敲得咚得隆咚响。” “你……你不要吓唬我!”丁承海手拿着大刀,视线戒慎恐惧地追巡四周。 “我可没吓唬你,你自个儿明白。”虽然双手受缚,初云依旧一派安恬,“你家头儿做不做得到,你更明白。” “哼!我……我有你在手里,就算他武功再好,也拿我没办法!”胸一挺,丁承海放了狠话,却掩藏不了一丝惧意。 丁承海的反应全让她看在眼底,初云脑儿一转,忽地笑了开来:“大强盗,你让我回去,咱们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你家头兒如果问起,我就说是玩游戏。你瞧这样好不?” “这……”原本便对垚冰有所忌惮,现下又听初云如是提议,丁承海不由得迟疑了。 “你当然可以好好想想,只是……”打铁要趁热,软硬要兼施,“嗯哼,待会儿他来了,可就来不及嘍!” “……”拿刀的手越来越没力。 “你把我抓来,有没有用很难说,不过你应该清楚,你家头儿不喜欢被威胁吧?” 小子这句话倒实在,头儿向来喜欢自由,即便以前在绝天门内,也不大受门规约束。这……要是威胁头儿,会有什么下场咧? 丁承海捫心自问,立时气焰全消,突然觉得小子说的“皓燕打鼓”不是吓唬之言。“小子,你……你真的不会告状?” “当然不会啦!”乌瞳一亮,秀眉一挑,声音亲切又温和,“我谢谢你、把你当朋友,怎么会去告状?” “那好——”丁承海左顾右盼,没见着头儿,飞快替她松了绑,“说好的,绝不告状。” “那当然,咱们在草原上过生活的人,最看重‘信用’两字了。”见丁承海敌意已去,灵动眼儿滴溜溜转了圈,窃勾了抹笑,初云轻声问道:“大强盗啊,你怎么会跟咱们一道上路的?还有还有,《绝天神鉴》又是什么东西,怎么一堆人要抢?” “什么?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不知道?唉,头儿他呀……” 雨停了,瓦檐上残贮的水一滴、两滴、三滴……打梆子似地落在石阶上。望玥亭内的丁承海,身份从绑匪摇身变为告密者,在初云的鼓诱下,将他所知道的垚冰——完完全全出卖光了! 夜路漆黑,再加上沉默,这种按在心头的压迫感真会让人窒息。 “喂喂喂,等等我嘛!”初云在他身后半走半跑追着,“走这么快,做……哎哟!”话还没说完,就硬生生撞上一堵肉墙。 “你你你,你干么突然停下来?”捂着发疼的鼻子,揉了揉。 “你不是要我等你吗?” “可我没要你这……”觑了他一眼,那冰块似的表情让她猛地收口,并挤出笑脸,小心翼翼地问:“你……你在生气?” “我没有!”垚冰应了答,声音冷嗖嗖的。 “明明就有。”初云绕到他的正面,仔细打量了起来:“瞧你的样儿,眉毛皱得跟蚯蚓一般,眼睛眯成了缝,还有那嘴巴啊,瘪得比……” “你说够了没?” “那你——”再偷个眼,瞄了瞄,“气够了没?” 垚冰寒着脸,没搭理她。 “对不起嘛!”娇软着嗓央道,“别生气了,好不好?” “对不起?垚某人受当不起呀!”讥消一笑,垚冰冷冷地说,“是我不识相,妨碍了两位谈心呐!” “你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子,干么这么小鼻子小眼睛的。”见他始终这样,初云小脸一沉,拗脾气被激上来了。 “你说得对极了,我就是小鼻子又小眼睛。既然这样,你不跟丁承海回别院,跟着我到这儿做啥?” “你!”初云气结,腮帮子绷得紧,一股委屈驀地窜起,“反正,被人绑了,是我活该倒霉,没死没伤、平安无事是我不对、是我不好。”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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