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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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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话的语气和表情,让项暐彻彻底底寒心;她并不是觉得主宰生死有什么快感,而是──完全地漠然!完全地不在意!完全地视若无物!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冷血的人。”他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这些字。 “谢谢你的赞美!”她笑了,眉眼折弯成月牙的弧度,美!却让人更觉心骇! “我怀疑你真的是人吗?你有感情吗?你曾经喜欢或憎恶过什么吗?”项暐向前跨步,一把抓牢了她的双臂,咄咄逼问。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拳打消她脸上那种没有任何喜悦之情的笑容。 “哈!感情?喜欢或憎恶?这些不过是影响你下判断的阻碍罢了!”她冷笑一声,把脸别了过去,不想对上他逼人的怒眼相视。 “难道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让你心甘情愿付出关怀的人?”握抓着她的手指更用力了些。 “这些人──重要吗?” 好!好个反问!让他对她犹存人性的一点奢想都被打破! 项暐松开钳制,只是定定瞅着她未曾改变的淡漠表情,许久许久,才冷冷地说:“今天,我终于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绝情了。”说完,他迳自回身,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没有温度的地方。 “唔!”低声的轻呼从他身后传来,没有回首,项暐直直走了出去。 好冷!好冷! “唔……”口中再次逸出声音,冰珀不自觉地环抱自个儿的身子蹲坐在地,然而却依旧得不到丝毫暖意。 适才,她几乎是耗尽全部的意志力,才能强自镇定地与他交谈,不让自体内每个缝隙不断窜出的凛冽寒气削弱她的刚强。 如今,他的离去,让她不得不坦然面对冻彻筋骨的痛楚,如坠冰窖。 不能运功!不能运功!一旦运功抵抗,情况势必会恶化! 冰珀整个人蜷缩在角落,因着剧凛剧冽而带来的难受感觉,如羽箭穿骨般蹂躏着她身体的每个部位,而她──束手无策! 完全没料到这回会提早发作,难道是因为先前功力受创始终未愈? 连咬紧牙关,不让它格格作响的剩余气力都没了,冰珀只能睁着空洞的眸子,等待浩劫后的平静…… 需要等待多久──浩劫后的平静? 怎么会失常到对她动怒?离开她的居室后,项暐忍不住问自己。 天可为证,以往他一向对任何人都是好言相对的,脾气好到宁儿曾笑说他缺乏愤怒的天赋! 可是,为什么这个寒如玄冰的女子能三番两次挑起他的怒气?今天,更让他极度失态地忘形抓握她微细的臂膀。 为什么? 背叛的下场,永远只有一个,就是以生命为代价!在他反覆诘问自己的这当儿,眼前不自禁地浮起她说这句话的漠然神情,还是忍不住烧起忿恚。 她不该这么冷血的!她,不过是个正值芳华的小女子罢了! 这个念头的乍然冒出,着实让他心头一惊。她该如何、不该如何,他毋需在意才是,他可不是来担任改变她的工作的。 项暐给了自己一个无奈的苦笑,脑海里却依然是她倔强冷漠的容颜。是啊!连冷漠她都可以倔成这样儿! “不对!”思及她的倔,他蓦地想起走出房门前的那声轻呼,好强如她,若非无法隐忍的痛楚,是不会任这种示弱的轻呼逸出口的。 难道…… 不待多想,项暐立刻转回,往她的寝宫飞快而去! 项暐心急如焚地闯将进去,见不到她如霜凝敛的神情,却看到她伏倒在地的娇躯,几个箭步过去,想要扶抱起她。 天!她的身子怎么冻成这样?那肤触硬是让他的手瑟缩了一下,而颤动着的唇瓣也已漾现青紫。 再细看她的眼瞳,更是让他的心斗然抽痛,那眸子空泛到即使是冷绝淡漠也没个踪影;这时的她,无助地像是奄奄一息的小动物。 “姑娘,让我为你看看。”项暐搭探她的腕脉,发现纷乱的寒冰真气在她体内冲撞游走,倘若放任情形继续下去,后果会是如何?他没有把握! 他不想拿她的生命做为赌注。“你忍着点,我运功替你收束乱息。” “不……不……不……要……”她挣扎地想要开口拒绝,却明显地力不从心,只能虚弱地发出几个低微的气音。 她不语便罢,吃力地说了什么反而让他的怒火又冒了上来,这是什么非常时候了,她还要坚持什么?倔强什么?能不能、能不能有一次慨然接受人家援助?就──这么一次? 项暐决定不睬,手指几个翻动!先行点住她少海、通里、神门、少冲四穴护住心脉,而后缓缓运起自己的元力,强行为她疏理体内横行各方的真气。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冰珀的脸颊渐渐恢复了血色,体肤也不若刚刚那般严冻如冰,项暐这才打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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