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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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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至少,你得给我一个更好的理由。”项暐平缓地说,不想和她起争执。否则,他真的想好好骂骂这个固执的姑娘──难道,她不知道有时候她的执着已经让他心揪得痛了吗? 冰珀沉吟了一会儿,终于……勇敢地抬眼向他,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要告诉他一个故事,一个有关女孩和小白鸟的故事…… 项暐专注地聆听她讲述过往,却也没有忽略她佯自坚强下、一闪即逝的慌张害怕;于是,他想到了她历经噩梦后的第一句话,想到了她何以会态度嫌恶地看着小免儿、想到了她看他处理山雉时的愀然变色、想到了她经常抚理头发的习惯动作…… “就这样?” “嗯。”冰珀顾不得壁上的尘垢,软软地倚靠在墙;天晓得,她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将这段记忆剜刮出来。 “冰珀!”他敛起表情唤了她的名,然后一字一句地重重说道:“你别看轻我了!” “我没有!只是……” “只是不相信我可以保护你、保护我自己?”项暐严厉地膛视着她,这回是委实地恼了,为着她宁可牺牲自己也不相信他而恼了! “没有这个意思……”她急急地说道,但随即一想,语气又立时冰冷了下来。“随你怎么认为吧,总之,我是要回去的。”只要他能活得好好儿,在他认知里的她是怎么样的,已不是什么要紧事! “听着,小白鸟的噩梦已经过去了,而我,项暐,现在活生生地就在你的面前。”为什么她总能在惹怒他的同时,连带着惹动他心底的柔情疼惜?项暐向她挨近,并肩而坐,轻轻执起她的柔荑,定定包握掌中。“我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鸟,如果可以,我倒希望能做你坚实的翅膀,让你有能力、有勇气飞离完颜泰加诸的禁锢!” 坚实的翅膀? 她低首瞧着他叠覆的大手,是温热而真确的肤触,眼前无声无息地罩上了一层白茫茫的薄雾。 “相信我吧!”项暐的轻声里有着最深挚的情,搂她入怀,让她的螓首抵在他的胸口,稳定的心跳鼓动,就是他许下的、一辈子的应诺! 默默淌着泪水的冰珀,没有应声,只是紧紧偎着他。 然而,为什么──在她的心底有种害怕的感觉不断涌出? “大木头,这是第几个了?”平常总是开朗如阳光的应浣宁,今儿个竟然面色凝重如严霜,恐怖的记忆上了心头。“不会是……” “宁儿,别想太多。”梅漱寒低声安抚她的情绪。 打从他们进了凉州城以后,发现许多居民像是染病一般,总是觉得身子发冷发寒;街上炙烫的传言认为,这是由于祭典中断、帝女回归未成,所以措岗玛、措秀玛神降下灾难。 “真的不是瘟疫?”身在大理时见到瘟病肆虐的景象,她可是记忆犹新,不由得一颤。 “你不信我这神医说的话吗?”梅漱寒为了让她宽心,微笑地说。 “真的不是?” 看来宁儿对他的信任挺薄弱的嘛!梅漱寒无奈地叹了口气,娓娓说道:“应该不是,我觉得比较像……” “像什么?” 他微蹙起眉。“像中毒。” “中毒?这么多人同时中毒?”浣宁挑起秀眉,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眸子。 “嗯。” 这些人的症状应该算是轻微的,只是毕竟他是初次见到这种奇毒,到底该如何破解,梅漱寒的心中隐隐有个谱,却还没获得证实,如今只能以针灸来暂时减缓患者的不适。 “那暐表哥不会也……”她转念一想,立刻开始担忧起来。 梅漱寒保持缄默,这种生死病痛之事见得多了,虽然仍会挂心牵念,但却比谁都了解──人为不敌天意;在没和项暐碰面之前,他和宁儿一样,只能诚心诚意地不断祷告。 “传我的令下去,任何人发现帝女,先来向我报告,擅作主张者,一律以军法论处。” “可是……统领,王爷不是说……” “负责这项任务的人是我。”万其萨取出令牌一扬。“若有差池,我自会向王爷请求降罪。” “是!属下遵命。” 夜渐渐深了,思绪却反而鲜活灵动起来了! 万其萨领了完颜泰的令牌,受命缉捕项暐和冰珀两人。白日东奔西走,倒还无暇胡思乱想,一到夜里,许多潜形的念头就再也隐藏不住地占据心头。 现在的珀儿,可好? 当时,眼看着项暐将她救离,心里是矛盾而五味杂陈的;为她的得生感到欣喜,为她的未来感到忧虑,对自己的无力感到悲伤,对项暐的出手感到羡慕……感觉,难以言尽呀! 万其萨从怀中掏出冷硬的令牌,定定地瞧着,浮现她总是冷绝以对的容颜。 当时,他没有办法救她,如今,她的生命落在他的手里──他必须在完颜泰和冰珀之间做出选择吗? 思绪被牵引进入缥缈深处,万其萨不由得怔忡了起来…… “唔……唔……”她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呓语,冻彻骨髓的痛楚吞噬她所有的知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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