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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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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客房让人给占了,小爹爹,我们没地方窝——” 聪明!“那就一人一间。梅香你接收小三的猪寮,我睡疯师弟的狗窝。” “那我们睡哪?”师徒俩齐声问。 “茅——房。”梅香开心地宣判。 “三爷不会有事吧?”绞着手绢,如霜担心地问。 “放心,有小爹爹在,没问题。”打了个饱嗝,梅香拍拍肚皮,“如霜姐,你教我如何做好不好?”她捍的面真好吃,她连舀三大碗,还有些意犹未尽。 “哦,好。三爷他一直冒汗呢!”她的眼神,须臾不离坐在床上盘腿运功的杜叔伦。 “那才好呀!这表示他体内的气血运行开始顺畅,真气贯通全身。等小爹爹把他的淤血残毒全逼出来,就没事了。” “梅香,你懂好多。” “没有啦!你这样称赞,我会不好意思。”梅香蓦地脸红。长这么大,头一回有人赞美她懂事,真让她不习惯。 杜仲齐收回贴在小弟后背的双掌,深深吐纳, “好了,把身上的汗擦干,不要着凉。余毒已全解,你又吞了小三的两颗续命丸,已无大碍。这疯子罗的独门伤药,多涂抹几次,伤口很快就可收缩愈合。大功告成!”他跳下床,走向桌旁落座,“啊!只留这一丁点儿给我,梅香你是猪呀!吃那么多。” 都快见底了,这个大胃王。杜仲齐抱着锅子,左闪右躲她贪婪的目光。 “太好吃了,忍不住。啊,小爹爹,看你吃我又嘴馋,给我一块肉丝好不好?” “免谈。”这些哪够他塞牙缝。 “面条?” “做梦!” “青菜?” “你哪边凉快哪边闪。” “小气。”梅香蹲在地上,托腮撅嘴,哀怨地瞧着大快朵颐的杜仲齐。 换上二哥衣裳的杜叔伦,走到梅香跟前,塞给她一块雪花糕,“这可是如霜姐的私房点心,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一个尝食的客人。” “真的?谢谢。”梅香感激涕零地用双手捧着白色甜糕,小口小口地品尝味道,“啊!真是人间美味。”她一脸幸福洋溢。 真有那么好吃?不过这汤面还不赖,他未来的弟媳手艺不错,“叔伦,我也要。”杜仲齐大咧咧地说。 杜叔伦摇摇头,把藏在柜内的糕点全端出来,只见他二哥和梅香像蝗虫过境般,没一会儿工夫,盆内已空无一物。 “你——你们是饿死鬼投胎呀?”这一对和笑阎罗师徒相比,不遑多让。 如霜赶紧倒两杯水给他们,免得噎到。 “先吃先赢,迟了又被梅香吞光。”塞完点心,杜仲齐继续吃他的大卤面。 “二哥,家里可知我的事?” “老大已叫人封锁消息,并差人打探你的下落,姨娘应当还不知情。” “老大?” “呃,就是大哥。” “大哥不是在病中,这样操劳,对他不好吧?” 杜仲齐瞄了小弟一眼,不予置评。 还想瞒多久?杜叔伦暂且按下,“回不回去过年?娘很想你。” 先前,为了怕被逼婚,连着两年不见踪影。今年有他当挡箭牌,不应再有借口,不回家围炉。 “我也想回去呀!可是师父还没回来,梅香谁照顾?” “带她回府,一起团圆。”他二哥和梅香是绝配。 “好呀、好呀,我还没去过江南。”梅香兴高采烈。 “不行。家里头到处是珍贵的古董字画,这个混世魔王一去,绝对会造成天大地大、无可弥补的损失。”把梅老头历年所收的束修加起来,恐怕还不够赔偿梅香因好奇心所造成的破坏,他可不想做杜家的千古罪人。 “我哪有那么恐怖!不理你了,我要去睡觉。”梅香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小孩心性。”杜仲齐不理她,“你知道害你的人是谁?” “跟踪我,意图凌辱如霜的是周记布庄的少爷——周韦康。至于那些草莽人物,我就不知情。”经过多日回想,他终于忆起那名面善的男子是谁。 “周芊芊的哥哥?”如霜诧异。 他家中已经有多位如花美眷,还来欺侮她,果真色胚一个。 可是,他为什么要派人跟踪三爷? 老大料得没错,周家兄妹全脱不了关系,“赶明儿,我就上黄河牧场要郑宽来接你回去,还有其他的事吗?二哥困了。” “二爷,你真的把笑前辈师徒关在茅房?他们罪不至此。”如霜替他俩请命。 “是呀,若没有他们,你今天见到的就是一堆白骨。”虽然让他受了不少皮肉苦,可是,这条命终究是他们捡回来的。 他,还是满怀感恩之情。 “放心,后院小门没落闩,他们还是进得来。那两个精灵过头的师徒,哪可能乖乖地蹲在茅厕内反省,早就溜回炼丹房睡大头觉了。这挖了一大半疯师弟惜之如命的生肌露,和小三提炼一年,只得三颗的续命丸给叔伦,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还有,未来的弟媳啊,笑阎罗不是前辈,他只比叔伦大一岁。”疯子罗若是“前辈”,那长师弟几岁的他,不就成了古稀老者? “什么?”如霜睁着圆滚滚的杏眸,惊疑地看着杜叔伦。 “你是要问我‘笑前辈’的事,还是‘未来弟媳’的事?”将颈项上的传家古玉取下,替她戴妥,他饱含笑意地问。 如霜,还真没有识人之能。 “那表小姐呢?我不能夺她主位。”如霜作势要拿下白玉,却被杜叔伦伸手阻止。 “什么表小姐?主位?如霜,我不会再让你将玉佩退还,有什么误会今晚说清楚,杜叔伦今生娶定白如霜,矢志不渝。你不嫁,我打一辈子光棍。”他一脸坚决。 “在黄河牧场,我无意间听到有人提及表小姐——你们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明年,你就要迎娶她过门——”明明已做好心理调适,为何提起这件事,她还是心痛难当? 她,真的爱惨三爷。 “所以,你自愿居小,当侧室,一直不肯称呼我名字的原因在此。天呀!如霜,你心目中的杜叔伦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表小姐名唤婉儿,与我确是青梅竹马,同样和二位兄长亦是。她与我没有婚约,只是娘亲手中的一颗棋——娘对我们三兄弟至今皆未娶亲烦恼得很,若我们到而立之年仍讨不到媳妇,她就要押着我们其中一位与婉儿完婚。只因大哥染病、二哥学艺,大伙儿都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但,这不代表我非娶不可。如霜,当时为什么不问我?为了维持你的自尊,刻意取绿珠的例子来回绝,是不是?你让我——让我想不透自己哪里像骄傲放纵的石崇,让我——让我不得不压下一切爱慕之意,冷淡疏离,只因你要的是一个主子——”为了这个误会,他和如霜付出多少代价? 百感交集,他深深喟叹。 “不要说了,对不起,三爷!都是如霜不好,如霜是个倔强又别扭的人。明明喜欢三爷,却羞惭身份的悬殊,而防备退缩;感动你的似水柔情,因不想与人共享一夫,内心反复摇摆——我真的很忸怩作态,为了微不足道的尊严,害你受无计煎熬——三爷,如霜不值得你垂怜——”因她的一己之念,而衍生出如此波折,她真的羞愧万分。 如霜泪如雨下。 “你如果真是惺惺作态的女子,就不会在我糊里糊涂要了你,事后又一副不闻不问、没事人的打击下,编造谎言离我而去。霜,你那时已决定委屈自己做侍妾,对不对?所以,你才会毫不犹豫地献身。能让你这样一个知书达礼、自尊自重的才女做这等牺牲,需要多大的勇气、决心?这样的女子叔伦怎能不爱?”拭去她扑簌簌不停歇的泪水,他灵巧地解开她的裙带。 “三爷——”如霜怔忡迷蒙地望着他。 “如果我说想要你,你会如何响应?”缓缓脱下如霜的外衣,杜叔伦分外温柔地等着她的响应。 她羞怯低首,“如——如霜早就是你的人——” 闪着了然目光,他将如霜白色亵衣拉开,一片雪白无瑕的玉肤立刻暴露在他眼前,俏容赧红,眼波宛转,他当夜就是与这清艳姣美的女子,共享巫山云雨—— 温厚大掌沿着她脂腻颈项一路滑下,慢慢地来回轻抚水嫩的肩背。如霜带着绰约风姿,盈漾蜜意,合上了眼,任他为所欲为。 徐徐撩落她的贴身上衣,带着怜惜姿态,在她右上臂印下深情一吻,并将玉佩贴放在她心口,仔仔细细地把刚才褪去的衣物一一穿戴上。 此举,看傻了如霜,张着圆扇似的浓睫,她不解地问:“爷,这——” “如果这时要了你,就真的与石崇没两样。收好它,它代表我的诚心。半梦半醒的那一夜,是个意外的错误,如霜,我要三媒六证,八人大轿,风风光光地迎娶你,光明正大,不落人口实。我——不能现在碰你,因为,我可以向你保证,回程的这段时间,我一定会让你受孕,你是如此的诱人,只怕我一尝到甜头就停不——”他未竟的话,被如霜的一双小手覆盖住,又吞回肚里。 “不要说了!羞死人——”如霜酡红面颊,娇嗔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她甜腻叱喝的模样好妍丽,还有多少风情他未知? “我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疼你、爱你。如霜,这不仅是对你的尊重,更是对我人格的考验,我要让你明了,杜叔伦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我知晓,早在未谋面、初闻你的声音,将名贵披风送给一名陌生女子时,如霜就明白,这个宽阔的肩背,能抵挡一切风雨,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央求你带我走——叔伦,谢谢你的厚爱。”轻抬头,她柔柔喊出他的名。 杜叔伦会意一笑,“你值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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