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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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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娶她吗?你也是看中了她的美貌吗?”不少人看中了她的冶艳风情,想把她娶回家,不过只限于做妾,当自己的专属玩物;但没有人尊重一个青楼女子的人格,肯娶她为妻,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姑娘这话实在侮辱了我。”杜立平平静而严肃地说,“花姑娘虽身在风尘,但她心可比金子。在我最落魄时,一身伤痕,三天没吃饭,倒在街上连狗都不理。可她不怕我一身脏臭,带我回来,照料我,又赠我银两去赶考。这样的义行有几人能做到?” “那你是出于感恩?” “不,不是!起初我只想为她赎身,安顿她的下半生作为报答。可我看见她不畏权势,被钉得遍体鳞伤也不低头的气节;看她一次又一次救助比她弱小的人,不求回报的时候,我就爱上她了。”杜立平的语气激动起来。“她泼辣,但她有一颗最慈悲的心;她贪钱,为助人却不吝一掷千金;她直率、勇敢,让我不能不爱她。” 杜立平这番深情告白,若是花想容听到,也会流下泪水吧?“以大人的身份,娶青楼女子为妻,不怕人耻笑吗?” “不怕。他人笑时由他笑,我只忠于自己。” “你若为此丢官呢?” “丢就丢吧,富贵名利不及她重要。” “你出身书香门第,令尊令堂能接受花姑娘吗?” 杜立平沉默下来,是啊,父母是保守的人,不会接受她的身份的。“我努力争取他们的认可。若实在不行,我宁可终生不娶!” “好一个痴心人。”少女欣赏地点点头,“这件事我帮定了。” 杜立平忧郁地摇头,“她不肯接受我,旁人怎么帮得上?也许她根本不爱我吧?” “不,我敢肯定,她是爱你的。只是她有许多心结要解开。你如果信任我,就听我的。” 杜立平半信半疑地点头,她是想容的朋友,也许有办法吧?反正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轻手轻脚地上楼,杜立平依照少女的吩咐,躲在转角,看她上前敲门。 “谁呀?”花想容打开门,惊讶又兴奋地尖叫一声,是商缺月,在曲江上有一面之缘的少年,不对,是少女!热情地扑上来,给了商缺月一个大大的拥抱。“老天,商小弟,啊!怎么变商小妹了?你怎么来了?快进来……”一面把商缺月拉进门,安座、倒茶;一面兴奋地喋喋不休。 “原来你那天是女扮男装啊,扮得可真像,连我这阅人无数的人都看走了眼。李慕然那小于还担心韦侯爷有断袖之癖呢……” 商缺月悄悄将门留下一道缝,好让杜立平偷听。 “我刚才看见杜立平了。”商缺月打断她的唠叨,要让她这么说下去,今天别想谈到正题了。 花想容愣了一下,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轻轻放下手中的茶壶,慢慢地坐下。 “他好像瘦了,有些憔悴,很忧郁的样子。”商缺月注意观察她的表情。 “这个傻瓜,一点也不爱惜自己。”花想容的叹息透露出怜惜,让偷听的杜立平心头一颤。 “舍不得就嫁给他嘛,你忍心看他如此受苦?” “谁舍不得了?”花想容难得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别口是心非,这可不像你。” “是,我是很喜欢他,甚至可以说爱他。”她可不是忸忸怩怩的女人,花想容一咬牙,大声说。门外的杜立平心中狂喜,差点忍不住冲出来。“但光有爱行吗?如果我的爱不能给他带来幸福,反而给他带来灾难,我还怎么敢爱他?” “我想他是不会介意的,再多的苦他也会甘之如饴。” “我知道这一辈子也许再也遇不上像他这样的人了,我也想勇敢爱一场。上刀山下油锅我不怕,我怕的是害了他。” 杜立平听得鼻子一酸,热泪涌上眼眶。 “你知道吗?我和他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如今朝中大臣官员谁也不肯和他结交,他都成了孤家寡人了。连皇上也听说了,还训斥了他。再这样下去,他的前途彻底完了。” “我不怕!”再按捺不住激动的杜立平冲进门来,“只要有你,功名富贵我都可以不要。” 呆呆地盯着杜立平片刻,花想容才反应过来,回头瞪着商缺月,“你搞的名堂,你是故意的。” “对呀,我是故意的。”商缺月笑得可爱极了。 “谁对他有情。”花想容白杜立平一眼,“快放开我。” “不放,一辈子不放厂杜立平坚决地说,既然知道她心里也有自己,这辈子他都不会放手了。 “呆子。”花想容一声娇唤,包含了多少柔情和无奈。“现实总归是现实。” 商缺月坐在椅上,拿起一柄团扇把玩,悠闲自在地说:“现实问题,不是不能解决啊。” 花想容道:“就算你可以不当官,不要名利,总不能不要父母当个不孝子吧?” 商缺月扇两下扇子,一副女诸葛的模样,只可惜手中是白绢团扇面不是羽毛扇子。“此事只宜智取,不宜力敌。” 杜立平眼睛一亮,忙作了个揖,“请商姑娘指点。”这少女聪慧过人,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定已想出了办法。“我与想容若能偕鸳盟,在下感激不尽,一定供姑娘的长生牌位,早晚膜拜。” 商缺月噗哧一笑,“供什么长生牌位,你不要折了我的福。我不过出个主意。条件呢,一是要杜大人不贪高官厚禄;二是花姑娘不恋红尘繁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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