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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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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九月初六,左胸有朱砂痣的婴儿仍活著。”这就是他飞鸽传书回“吉祥宫”的用意,事情该做个了断了。仇恨不容易令人遗忘,但天性的挚爱应也不是那么容易抹灭勾消。 十八年这个数宇对宫主来说,应该会特别的刻骨铭心吧,还有那个朱砂痣,产婆说她曾特别指给宫主看过,宫主应该不会忘记留在那个小小身体上鲜红可爱的印记。 白羽、兰华闻言一怔,不明所以。 “你在打哑谜吗?”白羽问。 “你们只要把话带到即可,届时若宫主发下追杀令,我们自然会再见面。” 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一迳的莫测高深,白羽、兰华对视一眼。 兰华道:“好,就依你所言,我们会替你把话带给宫主。” 白羽接著说:“追杀令一旦下达,红叶,你将会成为最忙的人了。” 第九章 站在江边,红叶耐著性子,好言以对紧紧护住马儿的程含妙道:“卖了马後,等咱们渡了河到甘州,你若喜欢,我会再买一匹马的。” 她一脸坚持的拒绝,“不要,我就是要它。你怎能这么无情无义呢?这马儿多日来这么辛苦的载著咱们奔波了这么多的路,你竟只是为了渡河不方便就要将它给卖了,太冷血无情了吧。” “那照你说,该怎么办?咱们要怎么把这马儿弄到对岸?莫非要在马身上插对翅膀载咱们飞过去,还是咱们两人抬著马大爷泅泳而过?”只为了他要卖马,她便和他大眼瞪小眼的责难他,难道他在她心中不如一匹马吗? 她被驳斥得红了脸。“可这马儿跟著咱们这么久,不止有功劳也有苦劳,咱们怎能背弃它。” 红叶双手抱胸瞪住了她。“好,那你告诉我现下要怎么做?” 程含妙一时语塞,望了望黑黝高大的马,再瞧了瞧似乎有些生气的红叶。 “咱们可以雇一艘船载它呀,上了甘州後,咱们也要用马不是吗?有了它就不需要另外买马了。”她欣喜的建议。 红叶用眼神指著河面。 “你没瞧见这河面往来的船只只有零星载客的小篷船,连艘大一点的渔船都没见到,上哪找一艘足够载马的大船?” 这河渔获不丰,因此没什么打渔的人家,加上河水不深,河底又布满了不少嶙峋怪石,大船吃水重不够灵活,易触礁岩而沉船,所以行驶这条河面的船只几乎都是小船。 程含妙觑著河面,确实如他所言,只有渡人的小船,而不见其余的船只。这马又足足高出她两个头不止,是进不去那载客的篷船里的。 她锁紧了眉,不肯离开马儿,以大得足以让红叶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嘟嚷著。 “就只为了不方便,连对自己有恩惠的马儿都可以遗弃,日後说不定连自己心爱之人也可以说不要便不要。” “你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他神色一沉。 “那就不要把这马卖掉嘛,我相信一定会有法子可以过河的。” 红叶伸手揉了揉眉心,看来他不仅不能把马卖掉,还得小心翼翼奉养好那马,伺侯它到终老。 被程含妙揽住的马,只是静默的立著,也不吭气,浑然不觉身旁的两人正为它吵僵了。 “走吧。” “做什么?你还是要卖马?”她不悦的圆瞠著眼怒瞪他。 红叶睇她一眼。“去找船家商量,把篷顶给拆了,也许就可以容得下马了。” 程含妙闻言,一脸兴奋。 “这可真是个好办法。”她甜笑著揽住他的手臂,“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红叶无奈又宠溺的叹了口气。 自他十四岁开始杀第一个人以来,他早已看淡生命,穿梭血腥中,看了太多的生死,因此冷淡的对待一切事物,因为他看过有人死前仍拚命的拥抱著财物,有人则惦念著妻儿、父母、子女,有人不顾尊严死命求饶,但到头来都得不甘的咽下最後一口气,什么也无法带走。 所以,生有何欢,死有何惧?人人到头都得死,任再尊贵的人也无法幸免。 可是他开始想珍惜生命,想和她在一起长久,想一直都能看著她的笑颜度日,想每日醒来第一眼便能看到她。 只要她开心,他愿意做任何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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