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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看见他冷淡的俊颜上掠过罕见的笑容,她睁大细长的眼注视着他唇边那昙花一现的笑意。

  这时马车突然一个颠簸,剧烈震动了下,正痴看着他的丁挽秋没防备,冷不防朝前方跌去。

  等稳住身子后,她赫然发现自己竟跌进了寒见尘的怀里,她赧红了脸,急忙想爬起来坐好,然而路不知怎么一直很颠簸,让她一时起不来。

  “别乱动,这一段路不好走。”他的嗓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丁挽秋这才察觉他扶着她的腰,将她安置在他腿上,这让她心口莫名咚咚咚的躁动起来。

  偎靠在他胸前,她不敢抬头看向他,呼吸里尽是他的气息,令她的思绪有些迟钝,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于是乖顺的任由他搂抱着她。

  寒见尘垂眸睇看着柔顺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她,一向冷漠的俊颜几不可察的闪现一抹温柔,他下意识的抬起手轻抚她的发丝。

  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手指很温柔,丁挽秋有些乱了心绪,胸口的鸣动声大得让她觉得也许他都听见了。

  她不敢抬首去窥看他此刻的神情,悄悄吸着气,想缓和急促擂动着的心律,她矛盾的希望这颠簸的路赶快走完,却又暗自希冀能在他怀里待久一点。

  这个人是她的夫婿,两年多前她曾对不知姓名,只有一面之缘的他心动过,后来虽然淡忘了,可再想起他,当年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似乎又苏醒了。

  明明觉得那令自己动心的人就是自个儿的丈夫,这样的缘分让她喜悦不已,可忆及成亲那日他拿一只猪仔来跟她拜堂成亲,没几日又带回一房妾室,丁挽秋胸口就忽然像被什么堵塞住了,闷得有些难受。

  如果寒见尘仍是个“陌生人”,对于那些事,她依然能毫不在意,可淡然的心已经再次放入他的身影,便无法再淡然了,他似有若无的好令她眷恋,而本来不在乎的事,也无端在意起来。

  思绪随着颠簸的马车起起伏伏,不久,路面总算平坦下来,丁挽秋赶紧离开他的怀抱,坐回原来的位置。

  她不敢纵容自个儿贪恋他怀中的温暖,唯恐她会沉溺进去。

  她提醒自己,他的心系在另一名女子身上,那里没有她留驻之处,她该像先前所想那样平平淡淡过她的日子就好,不该对他有任何妄想……可心里已给了他一个位置,又怎能轻易恢复以前的平静?

  “你怎么了?”敏锐的察觉她突然有些低落,寒见尘关心问道。

  “没什么。”

  她敷衍的回答令他不满意,注视着她再问:“可是方才颠簸得有些难受吗?”

  “嗯,我闭目休息一会儿。”说着,她轻合上眼,借此躲开他的视线。

  须臾,察觉有丝冰凉抹上她的人中,她讶异的张开眼。

  “擦上这药膏也许会让你好过一点。”说着,他再拈起药膏抹上她的两鬓。

  她张了张口,想叫他不要对她太好,那样她真的会忍不住产生不该有的奢望。可话到唇边,迟迟无法吐出,只能改成两个字,“谢谢。”

  “嗯。”他轻应一声收起药盒,张口正想说些什么,马车却停了下来。

  她掀起车帘朝外看了一眼,“这是哪里?”

  “羊城,我们要在这里吃过午饭再上路。”寒见尘率先下了马车,接着朝她伸出手,“下来吧。”

  看着他伸来的手,丁挽秋犹豫了下,然后缓缓伸手搭上去。

  当他的手握上她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窜进了她的心底,轻轻搔动了下。

  赶了一天的路,入夜后他们在春水镇的客栈过夜。

  梳洗过后,丁挽秋坐在床榻边,神色透着丝紧张。

  由于春水镇这几日有庙会,来看热闹的人不少,客栈里只剩下三间厢房。

  他们一行加上马夫共有八个人,分住三间房。她与寒见尘是夫妻,孟广仁理所当然安排他们住在同一间房,另外六人则分住两间。

  她原以为寒见尘会拒绝,没想到他却什么都没说,方才吃完晚饭,他与孟广仁还有事要商量,便让她先回房间。

  成亲以来他们不曾同房,却要在远离苏州的春水镇同床共枕,她不禁有些惶然不安。

  罢了,别再想了,先上床睡吧,等他回来她假装熟睡了,不理他就是了。

  打定主意,丁挽秋躺上床,睡到内侧,留下外侧给他。

  刚躺下不久,便听到开门声,她连忙闭上眼,佯装睡着了。

  她阖着眼,听见耳畔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在脱衣,然后身侧有人躺了下来。

  她身子不由得一僵,动也不敢动,紧闭着眼,下意识的屏住了气息,但即使看不见,还是能隐约感觉到旁边那人的体温和气息,反而更加在意。

  突然,寒见尘的嗓音窜入她耳里,“你再屏着气,会窒息。”

  她诧异的睁开眼睛,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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