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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就是因为你千叮咛万嘱咐,所以你爹才没真的那么做,还好还好,你总算有好日子过了,这下你爹能安心了。”

  “娘,是女儿不孝,让你们担忧了。”明白爹娘对她的心疼,丁挽秋歉然道。

  “挽秋,这不是你的错,都怪你爹识人不清被人拖累,欠下那么大一笔债,才害得你为了替他还债而嫁到寒家。”丁夫人明白女儿性情一向淡泊,根本无意高攀像寒家这样的名门望族。

  而他们夫妻原本也只想找个与丁家家世相当的人家,把女儿嫁过去,让女儿安安稳稳的过下半生就好,怎知会闹出一桩欠债之事,更没料到寒家竟会看上她。

  丁挽秋轻声道:“娘,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被爹听见,爹又要自责了。”

  “我知道,我不会当着你爹的面说的。”拍拍女儿的手,丁夫人侧头看看丈夫,才发现自家相公与寒见尘安静的坐着,似是没话好说,心知丈夫素来不多话,她赶紧走过去,面露笑容的招呼女婿,“见尘,今晚就在这儿用过饭再回去吧。”

  “好。”寒见尘颔首答应。

  见他同意,丁夫人喜道:“那我这就吩咐厨房准备。”离开前,她走到丈夫身边轻声交代他尽量多与女婿聊聊,别绷着张脸坐在那儿。

  因为妻子的交代,在她离开后,丁渝想了想,出声问:“我听说寒氏作坊出了事,现下处理好了吗?”岳桦勾结李记作坊出卖寒氏作坊的事已传开,他在听说女儿被挟持时,着实吓了一跳,赶紧差人到寒府去打探,知她无恙这才放心。

  “这事都处理好了。”同样寡言的寒见尘简单回答。

  见两人说完这事,便同时沉默下来,知道父亲与丈夫皆不是多话之人,为打破这份沉闷,丁挽秋思忖了下,兴致勃勃的开口,“爹,我这几日在作坊里学做漆器哦。”

  “你怎么突然想学漆器?”丁渝搭腔问。

  “因为到了寒府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漆器也能做得精美绝伦、千变万化,丝毫不输给瓷器,等我能独自完成一只漆器时,我再送来给爹娘看。”

  闻言,丁渝欣慰的点头,“好、好,爹等着看你做的漆器。”他看得出来女儿精神不错,似是过得很好,心上的大石终于放下了。

  接下来,丁挽秋叨叨絮絮的说起学做漆器的趣事,厅里的两个男人目光全都注视着她。丁渝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女儿的怜爱,而寒见尘一向寒凛的黑眸则流露出少见的温柔疼爱。

  在丁府用完晚饭,丁挽秋就与寒见尘坐马车回寒府。

  路上,她微笑着启口,“相公,谢谢你今天带我回家,我爹娘他们很高兴。”

  抬手轻抚她的发丝,寒见尘语气里流露出一抹歉意,“这件事是我疏忽了。以后你若想见你爹娘,可以随时回去看他们,若我有空也会陪你过来。”一开始是他错待了她,但她却从未因此责怪过他,怪不得连大娘那样的人都一再称赞她,他该对她更好更好,不再令她受委屈。

  “好。”他的话令丁挽秋眸里漾开一抹掩不住的喜悦。

  自从她领着他去了一趟临泽县,找到了那片漆树林后,她就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

  她不想去细究这样的改变,背后究竟是什么原因,只希望这种情形能继续维持下去。

  这阵子只要有空,寒见尘就会亲自教她各种漆器的制法。

  此刻,作坊里,他正拿着细长的藤条示范如何编织胎体。

  她手上也拿了一根藤条跟着他做,手上的细藤随着他的动作穿过来绕过去,可却没能像他一样那么顺利做成形状。

  “啊,慢点、慢点,刚才那里是怎么绕的?我没看清楚。”

  “是这样编的,你看好了。”他握着她的手,很有耐性的带领着她又做一次,“这样看懂了吗?”

  “明白了。”她含笑点头。

  他立刻将刚才领着她做的那些拆掉。

  “啊,相公,你怎么把它拆了?”她低叫。

  “你不是明白了吗,自个儿做做看。”

  抬眸望向他,丁挽秋笑道,“相公是个严师呢。”

  他正色的道:“你既然想学,就要认真学,这样才能学会。”

  “是,相公教训的没错,我不敢再偷懒了。”她立刻乖乖认错。

  “我不是在教训你。”怕她心里对他有坏印象,他赶紧澄清。

  她噗哧一笑,“我明白相公是为了我好。”

  “少爷。”看见他们夫妻俩有说有笑,刚进门的孟广仁委实不想出声打扰他们,无奈事情紧急,他不得不出声。

  “什么事?”寒见尘看向他。

  孟广仁走过去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话,听毕,寒见尘眉心微蹙,吩咐道:“你先出去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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