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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是,任公子这两日常上太君那。”

  “他都去做些什么?”她蹙眉问。

  “陪太君下棋、喝茶、赏花,每次去都把太君给逗得笑呵呵的。”

  “是吗?我去瞧瞧。”斯凝玉连忙举步朝挽春居而去。

  一来到挽春居前,便听见数道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她狐疑的走进去,在绽满桃花的园子里,看见坐在石桌前的太君笑得好不开怀。

  “你这孩子说的事情可真逗趣。”

  “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咱们无争岛上的生活便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个儿该做的事,不是养珍珠,要不就是养鲍鱼和扇贝,各人决定要做什么后,每年只要交出规定的数量,多的便算是自己的,不足的人呢,就要罚跳肚皮舞。”

  “真的是在肚皮和臀上画上眼睛鼻子嘴巴,还要撅着屁股跳舞吗?”斯昭梅难以想像那情景,不可思议的惊呼。

  “当然是真的,不然怎叫处罚呢,不好笑的还不准停下来呢。”

  “那任公子你有没有被罚过?”斯太君笑呵呵问。

  “当然没有,我养的珍珠是无争岛上品质最上等的,粒粒浑圆饱满,如拇指般硕大,每年交出十斛后,遗剩下不少呢。”说着,从袍袖里取出一袋珍珠,拣了一颗最大的递给斯太君。

  “太君,这颗珍珠就当是我送您的见面礼。”

  斯太君也没推却,欢喜的收下。

  任狂显然心情极好,再拿起另一颗递给斯昭梅,最后连站在一旁服侍的小婢也人人见者有份。

  斯凝玉在一旁看傻了眼,没料到任扛竟也这么懂得收拢人心,几颗珍珠便将太君、姑母与那些婢女们的心给一并收了去。

  “玉弟。”见到心上人,任狂笑吟吟的唤。

  “镇玉,过来坐呀。”斯太君也招了招手。

  “是。”斯凝玉走到斯太君身边坐下,看见任狂轻佻的朝她眨眼,由于是在斯太君面前,她不敢放肆,所以没有回以任何表情。

  “镇玉,你这义兄住的无争岛似乎很有趣,他还说改日要邀咱们上那儿走走玩玩呢。”

  “是吗?”见太君与任狂相处融洽,她不知该喜该愁,她看得出来任狂是有意想讨太君欢心,但,他这么做图的是什么?

  不论他想要什么,她都无法交付给他呀,不管是她的人,抑是她的心。

  瞟向姑母,心知此刻不适合跟她谈什么,斯凝玉再待了一会,便借口还有事要忙,先行离去。

  “玉弟,横竖我闲着也是闲着,你要上哪,我跟你一道去吧。”她一起身,任狂也站了起来。

  “嗯。”她漫应一声,向斯太君告退后,两人相偕走出。

  “做什么愁着一张脸?”没有忽略自家义弟兼爱人脸上细微的情绪,任狂抬起她的下颚,双目紧锁着身前的人。

  她拍掉他放肆的手,轻语。

  “我不知你在打什么主意,只能跟你说别在我身上枉费心思,因为,我与你除了义兄弟之外,不可能再有其他。”

  任狂眉目轻扬,难得正经。

  “玉弟,我这辈子想要的事物不多,一旦真让我看上眼,就非得到手不可。”

  斯凝玉被他话里的执着骇住,她知他并非在恫吓自己,以他的心性,若有中意之物,即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四年前她就隐约察觉他对她怀着一股莫名的情愫,看来四年后,这份情愫不仅没减,反而更加浓烈,她怕……两人会这么牵扯个没完。

  她的身上扛满了责任,至于感情,她不能也不该妄想。

  见其闻言后脸色微沉,任狂嗓音一缓,不想在此刻相逼,便端起一张笑脸,接着说:“罢了,今日不提这些事。你要上哪去?”

  “我要到城里几家店铺看看。”既然无法从姑母那里拿到帐册,她就亲自过去查个清楚。

  爹过世前,她便发觉帐目似有问题,禀告过爹后,爹说会向姑母问清楚,岂知不久之后便骤逝。

  两人走向马房,各骑一马,不久来到城里,斯凝玉逐家清查帐目,无暇再理会任狂,要他自个儿到城内闲晃。

  待查完两家店铺的帐,天色已转暗,她心忖任狂应已先行回斯家庄,便跨上马,也准备回去。

  眸光不经意一瞥,正巧看见秦少生送天星帮那师徒三人走出秦记药铺。

  那秦记药铺是秦光泰父子所经营,秦家在扬州城内常施药义诊,因此很得民心。

  待天星帮那三人离开后,她才上前。

  “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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