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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她的言行举止早已脱离了道德常规、舆论钳制,近乎标新立异的强烈个人风采。别人的倾慕、猜忌、赞美或背后的流言风语,于她不过如空气中常存的尘埃,蒙蔽不了清明的心境,她只做她自己,毫无妥协,不肯退让。

  是她本性如此吗?抑或成长的环境、失败的恋情引起的极端反应?

  段兆阳不自觉的在心里为她编想各式的理由和借口,不肯承认或许她本来就是品行无端、素行不良、离经叛道的坏女孩。

  慕郁晨自在的随着音乐哼唱,忙碌的四处收拾,对于他的沉默毫不在意。

  一声尖锐的汽笛声划破表面的祥静,她叼起一支烟,吐出一口袅绕的白雾,喝道:“喂!你的茶好了!”

  一倾身,坐倒在沙发上,顺便把一双玉足搁上收拾干净的矮几,悠闲自在的模样反倒像等着主人侍候的娇客。

  段兆阳匆忙起身,进到厨房泡茶。待端着茶盘出来,只见慕郁晨已倒出一盘瓜子,正轻松的嗑着瓜壳。见到他,口里随意的说着:“不好意思,我家一切自助,麻烦你自己泡茶了。人口简单,我也没备什么年食,就嗑嗑瓜子吧。”丝毫不见诚意。

  在家一向被段母侍候成大少爷的段兆阳,此刻居然在此侍候一个刁钻的女人,甚至还心平气和、甘之如饴。恍悟到这一点,唇角不觉露出一丝苦笑。

  难道自己真有被虐狂?

  “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不交女朋友?这种年节时期,正该和女朋友手牵手一起逛逛街、看看电影的,何苦巴巴跑来泡茶给我喝?”慕郁晨轻吹滚烫的茶水,睇睨着他,嘲讽的说道,已然忘了是自己说要请人家来喝茶的。

  “你条件也不错,为什么不交男朋友!在这种年节时期,反而一个人窝在冷清清的家中?”段兆阳反问。

  “刚刚不是才说过,我交过了,还差点结婚了。现在太累了,只想休养生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口气有点烦躁。他怎么还不死心啊?

  段兆阳笑了笑,问道:“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

  “跟前任男友分手是多久前的事?”他仔细的再问一遍。

  “喔,三年了吧,不太记得了。”她刻意的漫不经心。

  “受创这么严重吗?让你怕了男人?”语调十足的挑衅。

  “怕?”慕郁晨轻嗤一声。“你认为我该怕吗?是烦!男人是最哩嗦、麻烦透顶的一种动物。”

  段兆阳好笑的咧开嘴,露出一口闪亮整齐的白牙。

  倒是从未听过人这样形容男人。

  “他是怎么舍得放弃你的?”指她的前男友,那个不长眼的“麻烦动物”。

  “倦了呗,不新鲜了呗,有谁喜欢一个用旧了的老东西?”非常的极端偏激,带着深深的自嘲,虽然是用轻松带笑的语气讲出来。

  我喜欢!一句话含在舌尖,段兆阳硬是隐忍下来。

  这女人精得过火,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他又笑,轻松的靠向椅背,也把二郎腿搁上茶几。

  “就把自己看得这么不值?”

  慕郁晨嗤哼一笑,用一种“你懂什么”的表情看他。

  “少说大话,男人哪个不自私?谁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是贞节烈女、冰清玉洁?我不过是一只破鞋,早已没行情了,谁要?谁喜欢?”

  愈说愈不像话了!段兆阳再也忍不住,早已忘了不能轻举妄动的谨慎。

  横跨在矮几上的两只脚成垂直顶放,他用赤足的大拇指去夹她小巧玲珑的玉足,冲口而出:“我就喜欢!”

  语毕,两人均是一惊。

  段兆阳是想不到自己如此按捺不住,轻吐真言,而慕郁晨则是意料不到自己的过去居然没有吓跑他,还引蛇入洞。

  真的还假的?

  她干笑数声,缩回两脚压在臀下,故作不正经的笑道:“别勾引我,我可是没有道德观念的坏女人喔。”随后又加了一句:“晚上我可是还得跟羽茵并肩作战的,别挑拨我们的感情。”

  段兆阳面色一黯,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一直要把我推给羽茵?那么努力想撮合我们两个。”

  “有吗?”慕郁晨佯装不解的回道:“男的俊、女的俏,日久生情,互相吸引是很自然的事,还需要我这旁人出什么力吗?”

  “你以为我是瞎子?从你第一次跟我们去溜冰,我就知道了。”段兆阳口出不平。

  “嘿嘿,就算是,那也没什么嘛。人家女孩儿家涉世未深,难免脸皮薄些,找我这厚脸皮的去壮壮胆,不为过吧?”她又开始打哈哈。

  “可惜偏偏我就喜欢脸皮厚的。”语调低沉,意在言外,深邃的黑瞳似北斗辰星,一瞬不瞬的盯在她脸上。

  心神一悸,莫名的震慑于他严肃而认真的表白,刻意压制的冷静思绪在一霎间风起云涌,惊涛拍岸。

  “你不——不是说真的吧?”她有些气弱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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