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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元易安抚平他皱起的眉,“别皱眉,不好看。”说完,轻轻在他眉宇间印下一吻,“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很难过?”

  柳清彻闻言冷下俊颜,“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他拉她入怀,“是不是他们不放过你?”

  “我想光明正大的脱离组织,就像阿新、京和景那样,你了解我不希望留下任何牵累,对不对?”元易安轻道,“所以……”

  “所以你要杀了我?”柳清彻低头打趣的道,但眼神很认真。

  “不,杀了你我也不用活了。”元易安轻捶他一下,在他怀裏找个舒适的位置,平静的接受药效。

  柳清彻的眼神由认真转为戏谵,捉住她的手凑近唇边。

  “我们组织有一条非常久远的规定,一旦杀手无法完成最後一件任务,有三个选择,第一个,接受组织的惩治,从头开始;第二个,从此过著被组织追杀的生活;第三个,喝下毒药,在限时内找出解药,如果找到解药的话,杀手的名字就被除名,就当杀手已经完成最後一个任务般的脱离组织。”元易安安适的阖眼。

  柳清彻沉默的等她说完,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所以,你喝了毒药?”他问出口才觉胸臆一塞,抱著元易安的手臂无意识的加重力道,有种她的体温渐渐下降的错觉。

  元易安用尽最後一丝理智轻道:“我喝下的药叫做眠之茱丽叶,你要找到罗蜜欧之吻,三天……”她的意识缈远,陷入深沉的睡眠。

  “小安?”柳清彻没听到她接下来的话,连忙低头,惊慌的发现她已经睡著了,他皱起眉,“小安,你别吓我……”他吻著元易安,想吻醒她,但她仍是睡著。

  柳清彻霎时觉得天地好像都在旋转,一股火气街上脑门,他愤怒的摇著元易安,“该死的!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不跟我商量就私自作决定,你怎么可以,元易安,你醒醒,你该死的给我醒过来!”他摇到最後,紧紧将她拥入怀,冷柔的身子还似平常,可是人却如死了般。

  “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小安,你太过分了……”他将睑埋进她的颈窝,声音也由大吼到低喃。

  “彻?”元易笙敲敲门,他被柳清彻的声音吵醒了。

  三更半夜的,就听彻一个人在大叫,他担心是不是老姊跟做起了什么争执,可是没听到老姊的声音,担忧之余,他才前来一探究竟。

  柳清彻如梦初醒,听见元易笙的声音,他清清喉咙才道:“没事,你回去睡吧!”

  “真的没事吗?”元易笙不放心的问,彻的大吼大叫可是响遍整幢屋子。

  “对,没事,去睡吧!”柳清彻尽量不让颤抖的声音泄漏心绪。

  “哦。”元易笙点点头,虽仍有惑然,但他不能就这样直接闯进去,万一……

  他也只好道:“晚安。”

  “晚安。”柳清彻直到元易笙走远才大口大口的吸气、吐气,藉以舒缓胸口郁积过重的气。

  他轻柔的将陷入沉睡、毫无知觉的元易安轻放於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心疼的亲吻她的唇瓣。

  再次抬首时,他的神情冷冽,俊容像结上一层冰霜般的酷寒。

  “好可怜。”柔澄同情的说。

  “她怎么这么儍呢?要知道凭柳清家的势力是可以确保她的安全的。”柳清幽盯著床上毫无生气的元易安,一股怒气无处发,可恶的是,她也明白元易安不愿意走得不明不白,一辈子背个疙瘩的心情。

  “她可真舍得易笙和彻,自己一个人一意孤行,也不管彻和易笙会不会伤心。”品逸拧眉,—手揽著妻子的肩,让她靠著自己。

  凌风上前拍拍趴在床前的元易笙,自从得知这个惊人的消息之後,他一直是这样,“易笙,去帮我们照顾恺群他们好吗?我怕他们在外头会玩疯的。”

  元易笙抬起无神的大眼,“凌风,我老姊是不是会一睡不起?为什么会这样?”他不要老姊就这么睡著,他要她醒过来对他笑、跟他说话,而且跟彻在一起,他们三个要在一起的,可是,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凌风露出个安抚的笑容,“放心,彻去找解药了,很快就会回来,你老姊不会有事的,有彻在,再不,还有季翔在,你老姊真的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元易笙寻求肯定的望向品逸他们。

  “当然。”品逸他们有志一同的点头。

  “老姊她……会平安无事?”就算早熟如元易笙,一遇到至亲之人发生意外,也只是个平凡的十一岁男孩,他极需人家的安抚。

  “她一定会平安无事。”他们微笑著,将自己的忧心隐藏起来,虽然他们无法帮忙找解药,可是安慰一个小孩子这种事,他们几个大人还算有自信。

  元易笙的心这才稳了下来。

  “天啊!”彩绫的惨叫从楼下适时的传到楼上,“易笙,你快来救我!我快被这群小鬼头弄死了。”

  “你去解救彩绫吧!这儿有我们。”柳清幽上前推了下元易笙,催促他下楼去。

  元易笙这才轻点下头,乖乖的下楼去。

  看他勉强打起一点精神,他们才有心思再回到他们心中共同的想法上。

  基本上,他们是不担心元易安的死,他们只担心她醒来後会为她的一意孤行付出“惨痛的代价”,因为他们都见著了彻向来不易示人的阴暗面。

  只怕这元易安难逃炮轰,不过,话说回来,彻会不会对她怎么样,还是一个未知数,因为她有本事激出彻的另一面,就理所当然的会有本事让他收回那一面,就如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柳清彻面表情的盯著这幢坐落在汐止的屋子,手中拿著他适才去喜那儿“要”来的平面蓝图,而身边的季翔不看屋子,倒是审视起他来。

  “看什么?”他的声音低得像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季翔笑了笑,摇首,“你生气的样子很惊人。”

  柳清彻没有看他,“我没有生气。”

  “哦?”季翔挑眉,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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