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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他露出洁白的牙齿,“你只要躺到床上,其余的让摄影师去伤脑筋。”

  “这样就好?”

  “不然你期望一尊娃娃要做些什么?跳艳舞?”

  “面无表情总得要吧?”

  “嗯!很好,你有做一尊娃娃的基本概念了,很不错!”

  这是褒还是贬?

  “你干么?!”她再次被人翻抬上肩。

  “抱你上床。”

  赛尔凯克倚着床平坐在地上,修长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根雪茄,雪茄上头偶尔冒着点点星火,袅袅的烟雾向上漫腾,散布着它独有的香气。

  他仰望着挑高的屋顶,茂密的黑发覆在额上形成阴影,五官在阴影下显得蒙胧,他的思绪在天马行空的遨游。

  全兰黛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他坐在昏黄灯光下沉思的景象。

  “你也抽雪茄?”她开口。

  “你醒了?”他转头。

  “抽雪茄有碍身体健康。”她看着他手中的雪茄烟。

  “我没抽。”他捻熄手中的雪茄,“我常常点燃它,只是闻着,它独特的味道让我想起一些回忆。”

  雪茄的味道和森林里神庙中飘散的味道一样,他闻着味道就仿佛回到了森林,心底深处的某一角也会因此得到平复、让他心宁。

  “你的回忆不好吗?你刚刚的神情看起来很忧伤。”

  他笑而不答,站起身,“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晓得什么时候睡着了。”全兰黛拉开身上的棉被,双脚先下床。“还好我演的是一尊娃娃,睡着了也不会影响到拍摄进度。”

  “你怎么知道不会影响拍摄进度?”赛尔凯克挑着眉,对她能自我释怀的心理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因为我睡得很舒服啊!”她伸着懒腰,身体的僵硬提醒她身上还包着竹板,“拍完了吧?我可以把这身‘盔甲’从我身体上拆掉了吗?”

  不管有没有拍完,她都要把这身装扮卸下,她觉得她全身上下都快跟竹板同化变僵硬了。

  她用力的拆去缠绕在脚上的白布条,重获空气的脚板十指舒张,她舒坦的发出叹息。

  “盔甲?”他好奇的询问。

  “是啊!一身的竹板就和盔甲一样。”

  “我看看。”一身的竹板?赛尔凯克二话不说就将她背后的拉链拉开。

  “你干么?!”全兰黛急急捂住胸前的礼服,敞开的背部只能靠转身背对着他来掩饰。“我是女人耶!拆掉这些包着竹板的布条就等于全裸了!”

  “这是谁干的好事?!”虽然她掩护的动作极快,但还是让他在拉开拉链的瞬间看到她的背部被两片长条竹板包覆,他甚至还能隐约的看到布条下的皮肤被刮出一道道红线来。

  难怪他总觉得她的身体生硬得不自然。

  “还会有谁?”蠢问题她懒得回答。

  她夹着礼服,一蹦一跳的往化妆室走去。

  “你去哪儿?”

  “拆掉这身盔甲!”

  “你还能忍耐到化妆室才拆掉它们?”他蹙眉。

  “都已经忍耐一天了,不差这两分——”

  “哗啦”一声,赛尔凯克大手一伸,她身上的布条就被他用蛮力给撕裂,竹板跟着应声掉落到地上。

  “啊!”她失声尖叫,衣不蔽体让她烧红了脸。

  “舒服多了吧?”

  “过份!”她伸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她的力道很大,在下一瞬间他嘴里就尝到血液的腥甜味。

  全兰黛看到他的嘴角渗出血液,她咬着下唇,镇定的抱住胸前的礼服转身往化妆室走。

  她可以感觉到他在注视着自己,从背脊传来的热烫感就像她的右手般灼烫,她紧握着拳,一直到阖上化妆室的门才敢将心中的无助、尴尬、慌张、害怕……宣泄在脸上。

  她像个溺水的泳者好不容易上岸般,全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说不清心底的感受,只能不停的大口深呼吸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袋陷入空白的她开始脱下身上的衣服,拆下双手上的白布条,换上自己的衣物,然后再绑好浓密的长发、卸妆……所有动作都是在缓慢而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进行。

  “女人的身体应该要被仔细呵护善待,而不是这样伤害糟蹋。”当她将注意力放在她手臂上细长的红色擦痕时,赛尔凯克不知何时推开了化妆室的门,来到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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