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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育幼院?”

  “你别看兰黛嘴巴不饶人的凶样,她其实是个很美……”

  “你是孤儿?没有父母亲的那种孤儿?”他打断她的话。

  她仔细想了想他的话,然后含糊地回答,“大概吧!”

  他纠起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么大概?”

  “是人就应该有父母亲,只是我在还是婴儿时就被抛弃了,我从来没有看过他们,所以我‘大概’算是你说的那种没有父母亲的孤儿吧!”

  他瞪着她,她嘴角的微笑很自然,完全没有无奈或是逞强,她的笑看在他眼里犹如鬼怪般让他震惊。

  “干么这样子看着我?”

  “你不像是孤儿。”

  她挑起眉,被他挑起了兴趣,“孤儿该有特殊摸样吗?那该是什么模样?”

  应该是什么模样?

  他的思绪被狠狠往后拉扯,时光在他脑中急遽翻涌,他的脸上仿佛又感觉到滚滚的红沙飞石吹刮引来的刺痛。

  尼罗河流域被称做“黑土”,它代表的是肥沃、丰盛与富足,而尼罗河外围的沙漠被称做“红土”,它代表的是贫瘠、穷苦与掠夺。

  在“红土”潜蛰伏居的是浪人、是罪犯、是为了生存而无所不用其极的狂人。

  无所依靠的孤儿该是肮脏、野蛮、抢红了眼、杀红了手,在漫天飞沙中掠夺、在滚滚红烟中抢食……

  “渥先生?”

  她的柔软声调将他从遥远的时光拉回,将他从凶悍野蛮、沾满血腥的狂人前世拉回。

  他困惑的看着她,她是孤儿的事实和他脑子里的孤儿强烈冲突。

  她是这么的干净、这么的平静、这么的怡然自得……

  不一样,同样是孤儿,他和她却是这么的不一样……

  有些人,即便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却会牵挂在心底永远都不会忘记;这类人有可能是敌人或是挚友。

  再遇见地司忒?渥夫沃想都没有想过,随着时间的消逝,他更是认定广大世界要遇见存心要避开的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想到小小的台湾,不只有地司忒,连那家伙也同踩在这块土地上?

  他仿佛已经看见那家伙自以为高贵优雅的微笑了。

  “哼!”他啐着,对脑海里浮现的男人嗤之以鼻。

  他长腿疾如风,妄为的行走着,而另一个细密的快速步伐则紧跟着他。

  要不是渐趋急促的呼吸声引来他的注意力,他几乎要忘记他手心里握着纤细手腕的主人了。

  “你见鬼的是不会出个声要我慢一点是不是?”渥夫沃猛然止住跨步,恼火地就朝身后的女人咆哮。

  万垂青调着呼吸,没头没脑的被他抓着就走就算了,现在又无端端的被骂了一顿?欺侮人也该有个限度吧!

  “被你抓着,又要配合你走得飞快,还得注意着会不会被路人撞到,然后还得忙着大口喘气呼吸,我的眼、鼻、口、手、脚全都因为你而在为我的生命安危忙碌着,你认为我还会有空开口要你走慢一点吗?请……”

  “你的脸色为何像个死人一样惨白?”

  “拜你之赐!”她抽着发疼的手腕,在他的巨掌下奋力挣扎着。

  近十年,她的最大活动量只表现在做蛋糕上,其他时间她都是安安静静、脚踏实地、慢条斯理地度过,现在她被他拉着飞奔至少五百公尺,这样急遽的活动量超过她的平均值几百倍,她觉得闷在衣服下的细汗开始狂飙,她扩张的毛孔开始发冷,她的喉咙开始干渴,甚至她的嘴巴因为炙热足以喷火了!

  “如果你再不放开我,我跟你保证我的脸色不只会像死人一样惨白,我还会像个死人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她全身严重缺氧,和他抗衡的使力挣扎让她眼冒金星,假如她不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她真的会昏倒!

  他完全相信她这番话的真实性。

  他弯下腰,打横将她拦腰抱起,突然的悬空引来她的惊叫。

  “闭嘴!”他不耐地出声,“就一个死人而言,你还有力气尖叫,实在很了不起。”

  “如果你不让我受到惊吓,我也不晓得我还有力气能够尖叫。”她在心底呻吟要遇见存心要避开的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想到小小的台湾,不只有地司忒,连那家伙也同踩在这块土地上?

  他仿佛已经看见那家伙自以为高贵优雅的微笑了。

  “哼!”他啐着,对脑海里浮现的男人嗤之以鼻。

  他长腿疾如风,妄为的行走着,而另一个细密的快速步伐则紧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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