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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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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归高兴,凤衣话中有个绝大的破绽,他还是注意到了。 “荒郊野外,又是三更半夜,哪来的马车?” 凤衣一怔,而后耸肩:“说不定天亮就有了。” “就是天亮了,也难说会有车辆经过吧?” “哈,这事包在我身上!出门前我大哥给我算过一卦,说我这趟出来,虽是处处遇险,却每每遇上命中贵人,总是有惊无险。” 吴桂不知该把凤衣归到乐天还是愚蠢那边,但笑不语。 凤衣说得兴起,意气飞扬地续道:“大哥说的一点也没错!我流浪至今,虽然不小心掉了钱囊,穷得连抢劫用的兵器都买不起,却遇上一个慷慨的铁匠送我这把刀。” 配合此语,凤衣抽刀一挥,颇具架势。 要是刀身不是铁锈处处,形状怪异,摆明了冶炼失败,这赠刀之举未尝不是人间有情的温馨体现。 “还有啊,我身上半个子儿都没有,饿得前心贴后背,却碰到一位好心的公子请我吃饭,我不但吃得饱饱的,还在饭馆里听到肥羊的消息。” 回忆至此,凤衣顿时发怒,生气的对象却是她自己: “想想我还真是不该,那位好心的公子邀我去他家作客,我却一心想着赶去拦截你家的金车银车,结果弄得自己一身腥,早知就跟那位公子去了!” 吴桂很想说,那位公子只怕好心不到哪去。 凤衣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也是清丽动人、落落大方,加上明眼人一眼即知的单身在外,是相当容易被盯上的对象。 在这个部份,贵人是有的,不过不是那位心怀叵测的公子,而是当时在附近高谈阔论的几位闲客。 “对了,你家是做什么的?声势好浩大,随便找个路人都知道你家车队的行驶路线。” “我爹是经商的,这次……” 凤衣只听她想听的部份,连珠炮般的话匣子再次敔动: “原来是商人,难怪了!商人全都吃人不吐骨头,最是奸诈不过,他们一年赚的钱,普通人一辈子都挤不到。” 吴桂很想反驳,可是凤衣那急如风火的话锋,连喘口气的空档也不需要,兴匆匆又接了下去: “那时我还没靠近车队,远远就看到几百个人斗成一团,场面乱得要命,我本来只是想探探情况,以后再找机会下手,既然场面都乱成那样了,我也就混水摸鱼地混进去,出乎意料简单呢!” 吴桂学乖了,闭着嘴没打算插口。 他只能在肚里暗叹,那么多或是冲着钱财、或有心触霸王霉头的人,全被杀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却让这误打误撞的女强盗捡了天大的便宜。 “你知道我这车队是往哪去的吗?”好不容易等到凤衣换口气的珍贵空档,吴桂捉紧时机抢问。 “不知道!” 凤衣话只听一部份的坏习惯绝非是今天才冒出来的,其来有自久矣。 比如说她在饭馆一听到“金车银车今天下午会经过镇外”这一小节闲谈,脑中便盘旋起金山银山的美好画面,漏听了关键部份。 “我就知道……”面对糊涂至此的强盗,吴桂不由叹息。 “什么事这么严重?我是打算抢劫,可我只想抢一件宝物,你家金山银山不知有几座,有必要这么小家子气吗?”头一次行抢,总要有个好采头。 “问题是,我这趟是去……” “我当然知道抢劫是不对的事,我也没打算一辈子抢下去啊!如果抢到什么战利品,卖个好价钱,不够的盘缠就有了着落,这是非常时期的手段,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你会这么想那就对了,可是……” “既然赞同我的作法,就别再怪我了。” “我只是想说……” “好了,想想该怎么找车吧!你敢不敢一个人留下来?我去附近镇上租了车子再回来。” 平时吴桂很少有微笑以外的反应,但现在的他只有连连叹息的份。 接达几番剖析现况的尝试,全被凤衣劈头打断,断章取义的程度已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没意见就是答应了!” 叹口气也能当成默认? “也只能这样了……”吴桂终于碰上比他老爹更独断独行的角色,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要是身子能动,他已经拜下去了。 “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天亮前我一定回来!”凤衣斩钉截铁地说。 吴桂仰望着那张被跳跃的火光映照着的俏丽面容,心头迅速窜过几个疑问,荒林中找不到人指引,她找得到往城镇的方向吗?就是找到了城镇,半夜里找得到车吗?就算找得到,车夫肯不肯连夜加开?即使她要亲自驾车,车主愿不愿把车借给一个陌生人?假如她借到车,万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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