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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没有,不过达成了A标,确定可以参加奥运。”他笑。“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又要出国观光了。”

  “喂——这么没志气的话不像是我认识的狄国洸会说的话啊,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我恐怕不认识你。”

  “嘿……别这么无情,我需要你帮我打气,见个面吧,我好想你。”

  “我这个人只喜欢强者,不帮人打气的,见面也只会亏你,确定要约我出去?”她笑问。

  “被亏也认了,谁叫我犯贱,像你这种损友用这么多年还舍不得丢……”听见她的声音总令他感到愉悦,虽然她绝对称不上“温柔可人”。

  他又三个月没见到她了,身边的朋友来来去去,唯一不变,始终在背后鼓励他、支持他的,竟是一个他认为最不可捉摸,最难以掌控的女人。

  “我手边还有工作,约晚上十点左右好吗?我忙完再打给你。”

  “好,那我先去找几个朋友,等你电话。”

  “嗯……”她放下电话,心中一阵悸动。

  她喜欢这种别后重逢的期待,每一次见面都感觉他又比之前更成熟一点、更稳重一点,也更加迷人。

  他接受严格的历练与考验,见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每一场比赛都是一场残酷的战役,都掺杂着太多不确定的因子挑战他的抗压性,也淬链出他难以掩盖的锋芒。

  他是她的骄傲,是所有朋友的骄傲,也是国人的骄傲。

  戴捷儿将注意力拉回电脑萤幕,操控手中的感应笔,修饰照片上的痘疤和小斑点。

  工作室里的同事都下班了,她还继续挑灯奋战,因为这是她自愿揽下的工作。

  这份非常人所能忍耐的辛苦工作她已坚持了近三年,不但跌破所有人眼镜,有时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或许是狄国洸不放弃的精神感染了她,她大可以过着舒服的大小姐日子,但她不愿就这样安逸过一辈子。

  她也有了梦想——从成为一名当红摄影师,要所有人都排队等她行程的虚荣幻想,悄悄地转变成开个人摄影展,这两年她跑了不少地方,累积了不少作品,不过她知道还不够成熟。

  摄影不只是色彩、光圈、快门和构图,它还包含了摄影者的思想,反射出摄影者的内心,现在,一切都还太浅薄。

  工作室里的重金属音乐震动着喇叭,但她彷佛完全沈浸在无声的世界中,专注凝神。

  直到完成最后一张,她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连忙打电话给狄国洸。

  “过去载你?”他问。

  “你才刚回国,别跑来跑去,我自己过去吧,老地方见。”

  她对着关上电源的电脑萤幕涂上唇膏,手指抓了抓头发,起身从门后的衣架取下大衣,“啪啪啪”关掉电灯,旋风似地离开工作室。

  他们的老地方其实是一间位在巷内的爵士音乐小酒吧。

  某次和朋友聚会,两人都喝了点酒,会后情绪仍高昂,兴起走路回家的疯念头,尽找小巷子钻,比赛谁的方向感比较好,那次,他们在一条好小的巷子——仅能容两台机车错身而过的宽度——看见了那间就叫“老地方”的小酒吧。

  蓝色的灯光从招牌灯箱中透出清冷,木框彩绘玻璃门外植着的全是桂花,那时春节过后不久,冷冽的空气飘散着清甜的香气,就是这股香气吸引他们定入巷内。

  外头看不见里头的陈设,不知是怎样的一间店。

  “我猜,里面柜台有着一位年近半百,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柜台的高脚椅上坐着几个寂寞的中老年人,在这寒风中,聊聊往事。”狄国洸从刚刚自门后走出的客人判断。

  “我猜,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于,守着这间店,怀念他过世的妻子,这是他们从年轻就一起经营的老店,里头有太多共同的回忆……”戴捷儿发挥她的想像力。

  “好惨……一定要妻子过世吗?”女人有时还真狠,不死人不够悲壮?

  “进去瞧瞧。”她率先推开门。

  有狄国洸这么“粗勇”的男人在身旁,她就天不怕地不怕。

  狄国洸跟在她身后,进门后,他扬起胜利的笑容,俯身在她耳边说:“这一‘ㄊㄨㄚ’就你请客了。”

  店里柜台后方,是一位女老板,一个看来温柔婉约的女人,唇边有两个小小甜甜的梨涡,眼睛笑咪咪的,很难想像是“酒馆”老板娘。

  戴捷儿没来由的喜欢这位老板娘,便和狄国洸约定,以后这就是他们的“老地方”。

  狄国洸先到,坐在柜台边,和老板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他和戴捷儿经常约在这儿见面,几次下来也都熟了。

  这时戴捷儿风尘仆仆地推开门来。

  他旋过椅子,转向她进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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