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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金鸰把那些不守妇道、婚前失足、婚后败德的女子所遭受的悲惨下场,一个一个举例说给她听。

  “这可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哪!总之,没一个有好下场。”

  金鸰讲得口沫横飞,好不容易停下来,却发现没人回应她,一看之下,才知道郭甜甜已经睡着了。

  “鸰儿!”蓝飞梦有气无力的说:“我实在太佩服你了,记得住那么多街头巷尾的传闻,可是,我不得不说一句公道话,你说故事的本领比甜儿差多了,听得我昏昏欲睡。”

  “不识货!”金鸰啐道,不过,也因此相信郭甜甜的确没做出败坏门风的事,否则也不会在她的危言耸听之下,还能够安详入睡。

  蓝飞梦婉转地说:“我看你就成全他们吧!”

  金鸰叹道:“其实,我也不是讨厌她,而是不管那些流言的真实性有几分,总让人觉得……唉!该怎么说才好,好比我们常听别人说这人如何、那人如何,听得津津有味,却不乐意自己或家人被人说长道短的。你了解吗?”

  “嗯!别说了,睡吧!”

  “我怎么睡得着?”

  “你呀!真是庸人自扰!”蓝飞梦翻个身,打个呵欠。“你不睡,我可要睡了。”

  金鸰皱着鼻头。好吧!就算她庸人自扰好了,可是,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直到二更天,金鸰才昏沉沉地睡去,正当她睡意朦胧时,猛然听到有人惊叫,“姊姊!姊姊!姊姊!”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郭甜甜不在床上,她忙起身,只觉迎面一阵凉风扑袭而来,她抬头一看,却见窗户大开,而窗边站着一个长发的苗条身影。

  “甜儿?甜儿?”

  迎着月光,郭甜甜转过身,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姊姊……她来了,又走了。”

  金鸰感到背脊窜过一阵凉意,全身一阵哆嗦。郭清清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蓝飞梦也醒了,从背后握住金鸰的手臂。

  两人互望一眼,清楚地看见彼此眼中的恐惧。

  鬼呀!见鬼了!

  他们在镇江多停留了三天,因为郭甜甜在窗边站了一夜,受了风寒。

  在这三天里,金鹰亲自为她端汤喂药,完全以丈夫自居。

  金鹰扶起她的身于,让她靠着他的胸膛,嘴里喃喃念道:“你的身子真弱,吹了点风就生病,回去我叫人给你补一补,再教你养生练气的功夫,把身子养壮一点,这样以后我才敢带你出门。”

  郭甜甜柔弱地应了一声。

  见她柔顺听话的样子,金鹰的嘴角不禁浮现一抹宠溺的笑意。

  金鸰在一旁一边嗑瓜子,一边说着风凉话,“四哥,你很偏心喔!以前我缠着你要学些拳脚功夫,你却甩都不甩我。”本来这种服侍病杨的事交给丫头去做就行了,要不由她来帮忙也成,谁知她这个粗鲁的四哥却放弃游山玩水,宁可留在客栈里守着郭甜甜,让她不免有些吃味。

  “我不教你习武,是怕将来你的相公受不了折腾,只好休掉你,以求保命。”金鹰瞪她一眼,“何况,我也只教甜儿练气,万一她把手脚练粗了,我会心疼。”

  “恶!四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啊!”她怪叫。

  “你嫌肉麻就给我滚出去!”

  “不行,我必须盯着你,保护甜儿的清白。”金鸰看他如此迷恋郭甜甜,难保不会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不盯着点可不行。

  “你把我当成什么啦?”他犀利的眸光开始冒火。

  金鸰仍不怕死的说:“这可难说,谁知道你这只恶虎会不会扑向病羊?”目光瞥向郭甜甜,却发现她靠在金鹰身上睡着了。

  她笑着一指,金鹰连忙让她躺回枕上,并轻柔地为她拉上被子。

  金鸰惊奇地说:“我们兄妹吵嘴,她居然还能睡得着,到底该说她毫无心机,还是根本无情?”

  “大夫开的药方里有一味‘酸枣仁’,具有安眠作用。”金鹰淡淡地解释。

  “你倒细心。”

  金鸰不得不服气,恋爱中的男人果真多情!她不禁想着,她未来的良人是否也会这般温柔多情?

  郭甜甜的病好后,他们并没有马上回南京。

  既然来到镇江,怎能不去看看“梁红玉擂鼓战金山”的所在?此外,气势宏伟、殿宇连楹、古木参天的“金山寺”就在金山,而金山寺的创始人正是惨遭小说家诬蠛最深的法海和尚,他乃唐朝宰相裴休的儿子,是个精研内典、造诣高深的一代高僧。后来小说家写“白蛇传”时,不知怎么搞的,竟将一代高僧写成了可憎可恶的卫道士,实在满冤枉的。

  而与苏东坡相知甚深的佛印和尚,也曾住持金山寺,寺内藏有很多苏东坡的手迹遗物,其中最有名的要算是苏东坡输给佛印和尚的玉带。

  他们一行人同游金山寺,金鸰一路上一直黏在郭甜甜身边,听她讲苏东坡与佛印和尚之间的趣事。

  只不过,当他们亲眼目睹“东坡玉带”时,不免有些失望。

  丫头香菱半信半疑地道:“小姐,这东西也值得当宝贝啊?四位庄主随身佩戴的都比这个漂亮。”

  金鸰啐道:“这可是苏东坡用过的玉带,而苏东坡何等出名,连西湖苏堤都是他在杭州当太守时兴筑的,如今‘苏堤春晓’乃西湖十景之一,你说他用过的玉带能不被当成宝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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