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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我妈的性情,没有一个男人跟她吵得起来。当然,听了你姑姑那些挑拨离间的话,我爸积压二十年的醋意全涌上来,怒火腾腾的质问我妈是不是还想着任雍年?!”

  段奇荪抬头看看天空,慢慢沉淀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也不免感叹造化弄人,尤其从妈咪口中听到当年的故事真相,更有此感慨。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颜色吧!有猜疑、有嫉妒、有不安、有恐惧……才使得爱情缤纷了起来。”天才型的少年段奇荪,头一回认真思考爱情是什么。“我爸妈在一起二十多年,到今天浓情蜜意仍不输给年轻人,这必须是双方都深爱着对方,真正走进对方的心底,才办得到的事情。

  “我爸又怎会不了解呢?只不过,当年我妈为了逃避我爸,爱上了温文儒雅的任雍年,做了任雍年五年的未婚妻,这大概是我爸这辈子最大的痛!任雍年是这世上唯一能令他嫉妒的男人。埋藏了二十多年的妒意却又被你姑姑挑起,难怪他愤而走极端,立刻送奇玲出国。”

  任长耘想起父亲在电话中告诉他的:段豪成是个绝对的行动派!

  果不其然。

  那么,他的爱情怎么办?奇玲又怎么办?能够说不爱就不爱,像关上水龙头一样将爱情中止?

  不能呵!他像失去了魂魄般的摇着头。

  “长耘,你姑姑是故意的,是吧?”段奇荪好心疼姊姊哭着被押上飞机,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呢!“你姑姑在无预警的情况下猛然提起,就好像当面甩了我爸一个耳光,他不发飙才怪!”

  “我了解。”任长耘的心好痛好痛,对未来的幸福感到茫然。

  “我妈永远会站在我们的立场为我们着想,今天不管奇玲跟谁谈恋爱,即使门不当户不对,只要奇玲能获得幸福,我妈都会在我爸面前为奇玲争取。只有你不行,任雍年的儿子不行。我妈一个字也不能多说,她说了只会使事情更糟;她只能保持沉默,眼睁睁的看着我爸将奇玲送走,她自己躲在房里哭了一晚。”段奇荪好心痛看到妈咪双眼红肿,面容苍白无血色。

  太思念女儿,让庄棉棉病了一场。

  段豪成立刻赶回来,对爱妻呵护备至,等她病好了,又陪她坐飞机去探视女儿,才总算摆平一场家庭风波。

  不过,段奇玲留学是留定了。

  “那我该怎么办?奇玲又该怎么办?”任长耘垂在身侧的双手已握成拳头,紧紧地握住,浮现出青蓝色的筋络。

  段奇荪同情的看了他许久,尔后转身。

  “我建议你们就趁此机会冷一冷吧!毕竟大家都还在求学阶段,对将来都没有把握,也许,你们只是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他缓缓的说:“等有一天,大家都真正成熟了,若是有缘再见,而你们心底所钟情的依旧是对方,到那时候,我想上帝都拆散不了你们。”

  任长耘哀伤的垂下眼脸,强忍住心头的悲凉。

  “如果你和奇玲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淡了、散了,就当作你们无缘吧!”

  段奇荪转过身来,颔首为礼。

  “很抱歉,我无能为力。再见,后会有期!”

  任长耘无语,只能目送他离去。

  原来爱情里有太多人力无法掌握的变数,像当年父亲与庄棉棉,今天的自己与段奇玲,不光是你情我爱就足以天长地久。

  甚至,连坚持与等待都不能自主。

  他的心情麻麻辣辣、酸酸涩涩,五味杂陈,眼里已蓄满了泪水。

  他很需要找父亲谈一谈。

  父亲只告诉他:

  生命,原本就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期望与等侍。

  人生有目标,就产生了期望;而在努力的过程中,等待开花结果。

  任长耘了悟,一个月后,他也提前回美国,无视于奶奶和姑姑亲情的呼唤。

  翌年,任母与世长辞,任雍年返台奔丧,处理完丧事便回去了,任氏企业与任家大宅正式由任凰继承。

  六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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