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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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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事情太过顺利,反而让人有点忐忑不安。” “你的头哟!你希望事情砸锅啊?”她由悲转笑。 “不是,不过……唉!算了。”他希望这只是自己多心,没必要增添醒桠的负担是不? “该起床了,银子,好好整理一下,把你的东西搬到隔壁去。她预定今天会到,以后我们举止留心些,当然更不能同住一房。从今起,我要拿出‘大哥’的尊严与派头,你则必须端庄稳重,好好扮演你的角色。” “遵命,长官。”她巧笑嫣然,举动俏皮,雅贵一个搂住她,两人笑成一团,享受难得的最后聚会。 门铃大响时,两人尚难分难舍。 “怎么啦?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醒桠慌成呆瓜。 “有人按铃,她来得好早。”雅贵迅速整装,一边吩咐:“你也快点!我先下楼稳住她,你把握时间整理一下,记住啊,把你的东西搬走。”醒桠连忙答应。 雅贵很快下楼。然而当他傲立堂皇的大厅中,自然收起浮躁的心情,骄傲的走向门口。 这栋花园房子历史很久了,在台北市可算是硕果仅存的绝佳住所,位于中山北路七段巷道之内,朱门深锁,高墙上爬满了藤萝,教人一见倾心,发思古之幽情,但只要走出长长的巷道,外面世界的脚步却是疾而快,也就是有名的天母商圈了。 闹中取静,都市人的梦。 进可投身繁华卖场,退可坐拥精致的私生活。 而这也是钟雅贵仅存的排场,紧握不放的一张王牌,就算它被无情的拿去抵押过一次,他依然想尽一切可能的保住它,进而达成他俩的目标。 拉开红铁门,他用力微笑:“歌”意外的,门口一排站了三位男女,平均年龄四十岁,根本不是期待中的歌舲。 中间那位最高也是三人中最瘦的中年妇人,一脸平静,似铜塑,可以说是严肃的了,一开口话声亦响亮有力:“钟先生是吧!我是唐太太,上回你来拜访时见过。” “对,我记得。”雅贵同时忆起,她是温象的女管家,照顾歌舲几乎有一辈子那么久了,已属温家的一分子。他连续三天的拜访,她随时在歌舲左右,使得他原有的许多感人肺腑的激情言语说也说不出口,效果大打折扣。 她的突然出现,在雅贵心中打了个突兀。 “我姓艾名爱,又叫唐艾爱,你不妨称呼我唐太太。这位是我先生,叫唐瓦,他是厨师,跟我一样在温家许多年。”她介绍左旁那位矮她一个头,身形圆滚,笑起来像大孩子的秃顶中年人,油光满面,果然像厨师。另一位粗壮结实,三十出头,看起来像保镖,她介绍是司机杜渔。 雅贵不断点头道好,心里可七上八下,摸不透对方来意。略一注意,不远处停着一辆酒红色箱型货车,他才释怀笑道:“歌舱躲在车子里是不是?她也太害羞了。歌舲,出来啊” “歌舲小姐后天才搭飞机过来。”答话的始终是唐艾爱。“我们先来看看这裹的环境,顺便送行李过来。” 雅贵完全被弄乱了阵脚,跟他原先预计的差太多了。 歌舲不是要自己一个人搬过来吗?然后他会一次又一次说服她,他们是真正的兄妹 她母亲涂岩芳和第一任丈夫钟儒生,育有一子钟雅贵,几年后两人不合,涂岩芳离去再嫁温达荣,肚里怀了歌舲,其实是钟象的后代。当然,在高雄时,碍着唐太太,他只说两人同母异父,却不断暗示她的出生日期离父母结婚日期不到五个月。他有自信将使歌舲激发出同胞手足之爱,慷慨解囊解救他的财务危机。 而今,主角不到,反倒来了三个天兵天将。 在唐艾爱率领下,三人不请而入。花园里杂草丛生,鲜花朵朵残,三人同时皱眉,雅贵连忙解释:“园丁难请,没办法。”进得大厅,雅贵骄傲的一昂头。这下你们没得嫌了吧! 他想着,他怡然自得。 “果然不出小姐所料。”杜渔一发声,意外的温柔。 雅贵笑应:“是啊!这里环境清幽,而我的经济又很好,才能维持得这么堂皇富丽。” 杜渔一瞪眼。“你误会了,钟先生。歌龄小姐说你若不是住公寓便是陈年老房子,真让她料中了。刚才进来,我以为走进了民初剧的道具房子。”他一对锐眼精光四射,还真像保镖不像司机。“老旧的吊灯,灰尘至少三吋厚;十五年以上的老沙发,弹簧早损了,中看不中用;脚下这地毯,磨得都滑脚了。”他手指四处轻弹轻敲,不住摇头。“这房子太危险,全是易燃物,不小心烧起来逃都逃不了。唐太太,我建议,全部换过。” 唐艾爱一点头。雅贵摇手叫道:“不行,你们不能破坏我的房子。它是我的,我不许有人动它!” “真不行的话,我们就回去,当然,歌舲小姐也不会光临‘寒舍’。”唐艾爱目露凶光,顷刻,和雅贵四颗眼珠子撞在一起,真厉害,这意志坚定的妇人,是除了死神以外,谁也别想教她让一步。她说要走,就不肯多逗留五秒钟。 “等等!”一股愤慨之气,猛地在他难以抵抗的情况下,窜过他的全身。他忍着。“告诉我,你们怎能代替歌舲来评断这房子?” “歌舲小姐是我养大的。”唐艾爱自豪的说。“这房子充满一股阴郁之气,小姐刚遭逢剧变,她需要一个开朗活泼的环境来改变心情。你若舍不得这些老装潢,等小姐亲自来看了,不需十分钟她掉头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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