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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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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船家。” 拉上舱门,回到铺上,他用乾布温柔地擦拭她的湿发。她一头乌黑秀发长垂及膝,于水流浮动中已全部散开。在杜放鹤细心的照顾下,黑发逐渐恢复了光泽,他不禁遥想当她盘起宫髻时是怎样地风华绝代,压倒全京城。 “皇上的六宫粉黛也及不上吧!” 他年纪小的时候,时常出入后宫,见多了各具风情的绝色女子,这才兴起野心要娶一个拔尖儿的美人儿。 “胡涂!连她什么来历都不清楚,竟想……” 他苦笑,该不是禁欲太久了吧! 仰首灌了一口老黄酒暧暖身子,再倒一些在掌心搓热了,按摩她冰凉的手脚,相信她很快便能恢复体温,自然清醒过来。 一刻钟后,他颓然坐在铺上瞪著她看,她昏睡如故。 “怎么回事?她吃的迷药药力未退吗?” 从被里拉出一只皓腕玉臂,量她脉搏。 半晌。 “不对劲!脉息太弱且浮散,她究竟吃下了什么?” 杜放鹤立即下铺来,三两下给自己套上乾净的衣棠,再取一件长袍替她穿上,盖好被。 “船家──”拉开门,乍见朱旅星一张好奇的、猛想往里探的滑稽脸,真是没好气。“记住,不许你进去。” “喂,十郎,那我晚上睡哪里?”朱旅星跟在他背后叫。 “哪里可以躺人你就往哪里睡!” 杜放鹤走到后舱,船夫的儿子正在做饭。 “船家,劳你尽快赶到沧浪岛,务必在明日天亮时抵达。” 老船夫即使有任何不满,看在银闪闪的五两银子份上,笑呵呵的改口允诺。 回到前舱,朱旅星瞪眼抱胸往船板上一坐,一脸想吵架的表情。 “你有女人陪,却叫我睡外头,公平吗?” 杜放鹤脸一沉。“你当我是趁人之危的暴徒吗?”立于船头,夕阳映照此他满脸的阴郁和倦怠。“那姑娘尚昏迷不醒,我探她脉息,十分怪异,我怀疑她身中某种奇毒。要船家赶往沧浪岛,只因那岛上住著一位医隐。” 朱旅星蹦跳起身,逼向他:“你会看病?难道这五年你去拜师求医?还有,你本不识水性,如今也成了水中蛟龙。十郎,这五年你究竟住在何处?过著什么样的生活?我们此去沧浪岛,太湖医隐和你究竟有什么关系,要堂堂一位侯爷去拜见他?你打算何时告诉我,还是教我继续当闷葫芦?” “你看你,劈哩啪拉问了一堆问题,教我从何答起?”杜放鹤被他逗笑了。 “你当心房里那个是跟刺客一路的。”他最不放心这点。 杜放鹤沉吟半晌。“瞧她不过十六、土岁,一双莲足只怕跑都跑不动,能当刺客?况且,水流方向不对,不会是贼船里的人。” 朱旅星宽了心。记忆中,杜放鹤虽然性烈如火,却头脑精敏,判断力极佳,再说,他也不可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太湖医隐是我二师叔,其余的,以后再告诉你。” 用过饭,杜放鹤提灯回房。将烛火移近那姑娘脸庞上方,柔艳的光芒下,那半透明的肌理,蝶羽似的睫毛阴影,充满灵气的神韵抓紧了他的心魂,纯净无垢的清灵之美流转出水晶琉璃般的光辉。这张脸,是作梦也梦不到的美丽啊! 他坐于床榻,看著她直至夜深。 “你究竟什么来历?为何遭此不幸?”他心中不住思量。“我确定你不是村姑,更不是船家女,你的容貌、气质、打扮,分明是富室千金,但我却想不通一名大家闺秀有何理由使人狠心置你于死地。”他悄然轻叹。不是不知道豪门之内往往隐藏更多不足外人道的黑幕,美丽的女儿往往是狠心父母手中一颗晋身的棋子。 见她仍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站起身,目光突然投向地上那一堆湿衣,寻找线索似的逐一检视。衣服不是很新,但料子是上等的丝绸,缝工更是一流的,他的判断没有错,此姝不是出于寻常人家;拾起肚兜时,一小块布掉了下去,他连忙拣起,是一方手绢,摊在掌心细看,乃是一块上好的淡黄色丝帕,左下方还绣著一枝冷傲欺霜的寒红梅和一个小小的雪字,绣工精巧,栩栩如生。 “雪、雪,是你的闺名吗?” 他无声地问她。万万料不到,她永远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太湖湖心有个沧浪岛,同广七十九里,居民颇多,设有一个市镇。离镇北二里外,有个知鱼湾,因山势环抱形成另一水域,所谓的湖中有湖,湾里自从住了位太湖医隐,如今已遍植荷花,即使在盛夏之日亦感暑气全消。 别号“太湖医隐”的秦守虚,曾夸言他生平有三大得意事:拜了天下第一名师楚狂生,娶了杭州第一美女古梦游,生下了江南第一美女秦药儿(他们父女自己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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