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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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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流虹见状再次进言:“快些儿吧!救人如救火。” 在这种情况下,局外人的提议反而比较容易听进耳里。 抱着姑且一试的侥幸心理,卫紫衣终于有所动作。 他十分痛苦地想着:至少,她的表情是安详的,该是来不及恐惧便已失去知觉。 只当她睡着了吧!然则,可有醒来的一天?这一思想又拧痛了他的心。 站起身来,艳阳依旧笑傲,流水悠悠地唱吟,繁花的娇艳不减,耳际犹有鸟雀的旋律荡洋……怎么?这个世界依然没变?卫紫衣像是面对一种不可思议的现象,感到惊讶,他不禁自问:这人间的美景依旧,为什么他已感觉不到幸福与快乐? 一阵寒意沁人心底,他的心提早冰封。 ※ ※ ※ 绵绵不断的细雨,似一张罗网笼罩大地,天空一片灰茫茫,恰似他心的凄凉。 三天过去,宝宝毫无起色,他备受煎熬的心几乎快要麻痹。 卫紫衣回忆起他抱着濒死的宝宝回战家,疯狂般的找来八姓人所有的大夫,许下白银千两的重赏,大夫们一个个摇头而去,只交代他预备后事,可恨啊,他真想割掉他们的舌头!如今思来,彷佛已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时间像梦一般悠悠地过去,他的心里埋霜。宝宝动也不动地躺在那儿,似乎是幸福的。但卫紫衣心知,那是不祥的征兆。 过去,宝宝曾经惨遭蛇吻,也是九死一生,不同的是,那时候她时而沉睡,时而辗转呻吟,尚余些许活力;这次,她安静得令人心惊,他甚至害怕她会在他不注意时突然停止呼吸,一个招呼也打便弃他而去,永眠地底。 人人都晓得宝宝是没救的了,要办喜事的战大娘很怕宝宝就这样死在她的家里,支支吾吾的向席如秀略提了一下她心头的难处,当晚,卫紫衣等人便迁居客栈中。 这时候的卫紫衣,已没什么可以令他情绪激动的。 其实,战大娘不提,卫紫衣也会尽快迁走,寄居战家几天,宝宝已历劫两次,他不能不以为战家的风水和宝宝犯冲。 今朝烟雨凄迷,却是嫁娶的良辰吉时,说来也不可思议。 春宵一刻值千金,是属于新人的。 绵长而寂寞的夜,留给他自己。 光阴如潮水,潮起潮落,足以涤净沙滩上的脚印,而心灵的创痕却即将结成永恒的疤,纵然倾尽长江水,也抚不平胸口的伤痕,一如心在滴血,谁来心疼? 谁来拭去?没有人。此刻面前若是火海,他会毫不犹豫的跃入。 终于,他累得趴倒在她床前睡去,在梦中想寻觅什么呢?为了追回那失落的幸福?抑或的和同登极乐世界?没有人知道。 柔柔的雨丝飘飞着,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风从树梢吹来,吹灭了桌上的孤灯,一轮清辉在室内焰折发光,四小仙同现形,俱都带点儿狼狈样,小龙王甚至负了伤,依然强忍,催促道: “快!彩蝶,快将仙露给秦宝宝饮下,今是最后一夜,慢了就没救了。” 小乌龟也道:“对呀!万一天兵天将追来,又给抢了回去,我们也玩完了。” 彩蝶点个头,手执玉瓶倒转瓶口,几滴仙露滑人宝宝封的双唇里,很自然的被吸收进去,当先接触到仙露的唇瓣立即有了血色。 “她得救了。”彩蝶又是欣慰又是酸楚。 小鹤最善于通风报信:“糟了!他们追来啦!” “哇,快逃命吧!”小乌龟急得快哭了。“爷爷,拜托您快来救救我们!” 谁叫他们是神仙呢,没了求神拜佛的权利,只好求爷爷告奶奶。 小仙们一个个如急惊风的逃跑了,小龙王留恋的望了宝宝最后一眼。“永别了!”割舍不下仍得割舍,小龙王一甩头,追随同伴而去。 秦宝宝悠悠醒转,不知身在何处,只疑是梦。 “大哥?”她想起身,这一动才感觉全身酸痛,复又倒下。 卫紫衣是很警觉的人,立刻清醒过来,一时之间还以以为自己眼花了,博然--地凝视宝宝,见她深逮迷茫的眼中倒映着自己,仍以为在作梦。 “大哥,怎么了?” 清音婉转,再不会有错。 “宝宝,你好了,你好了?”他呆傻的只能不断重复这句话。怎能怪他突然反应迟钝、言语笨拙?太、太、太意外了嘛,已快断气的人突然可以起来说话,该不是回光反照吧? “宝宝,你……” “我怎么啦?” “你已经昏睡三天三放。”他不忍直说。 “我睡了三天三夜?”宝宝感觉不可思议,想了一想,又说:“难怪我会全身酸痛,原来是躺太久了。” 卫紫衣这才有些将信将疑。“宝宝,你真的没事吗?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来,怕碰碎她似的。 “大哥好奇怪,我不是好好的吗?” “真的?”他的声音似乎有点空洞,屏息止气几乎以虔诚的心情注视着她,看她的气色转好,双眼有神,他不能不怀疑,这究竟是梦境?还是发生了奇迹? “大哥,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事?” “不,没什么,都过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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