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谢上薰 > 终于赖上你了 >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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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老调重弹,小蝶可不爱听。“段拂要误会是他家的事,我才不在乎。娘,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下去?” “你说吧!”女儿不喜欢段拂,她老早看出来,已成为她心中的隐忧。 “赌场老板眼看没办法,便搬出他的绝招:赌!叫我们跟他赌,能赌赢他便放人,赌债一笔勾消;若输了,拍拍屁股走人,当作没这回事。我自然不答应,我不曾碰过赌具,楚大哥更不像那种人,不料,他居然应声说*好*,我唬了一跳,悄悄问他会这玩意吗,他说没玩过。这可怎麽办呢?” “是啊!他胆子好大。”白香香不由得也勾起兴趣。有人附和,小蝶更起劲了。 “一赌定输赢,比大小,楚大哥选择比大。赌场老板拿出他最讲究的宝碗和三颗翡翠骰子,由他先掷,不愧是赌场老手,三颗翡翠骰子在他手掌心里像有了生命一般,只见他轻松、老练的一扔,骰子在碗中跳跃、旋转,突然间,红、红、红,三六十八红,他赢定了!我看得心头似给人抽了一鞭子般难受,赌场老板得意地狂笑,我恨不得将他脸上狰狞的笑容撕下来,掩耳不欲听他的狂语:我已赢了九成九,分毫的一丝希望是你有法子掷出十八点一条龙。没听过是吧?就是三颗骰子先後亮出红色六点,再一颗接一颗往上叠成一柱,我们的行话叫‘十八点一条龙’,不过,这只是传说中的神技,我从来也没见过。’他话才说完,楚大哥便拿起骰子托於掌心,也没见他怎样动作,掷骰人碗,三颗骰子滴溜溜地转,跳舞似地一个六点上又跳上一个六点,三个六均向上,并叠成一柱,‘十八点一条龙’,楚大哥羸了。” “啊,他竟然这样神奇。” “可不是。赌场老板面如死灰,像活见鬼了。” “後来呢?” “当然是乖乖放人,撕毁债据。” “阿弥陀佛!他拯救了一位姑娘的一生,积德不浅。”小蝶的故事说一段落,人也香喷喷的跑出来由得母亲任意妆扮。 “我瞧他也不在乎积德不积德,纯粹是一股恻隐之心。” “这才是真功德。有目的的行善无功德可言,不过总比见死不救好。” “娘,听我这样一说,你也喜欢他吧?!”她企盼地问。白香香停下为她梳发的手,平静一下情绪,继续梳理。 “你怎麽不说话呢,娘?”“说什麽?‘不怕虎生三只口,只怕人伤两样心’,礼法所不容许的事,一样也别做,妇道人家尤其一步也错不得。”“不公平!不公平!”凤蝶影急怒而起。“指腹为婚不是我要的,段拂更不是我要的……”“你住口!”白香香气得颤抖。“你怎能够说出这种话?段拂有哪一点不好,教你今天来怨怪父母为你作主订亲?”“他好不好都不关我的事,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小蝶,你太任性了。”“娘——”“姻缘天注定,为娘的作不了主。”小蝶最不服气这点。关老天爷什麽事?老天何其无辜,替凡夫俗妇的自作主张背负莫须有的罪名。白香香把手轻轻的放在女儿肩上。 “宁走十步达,不走一步险。退了段家这门规,会有更好的姻缘来相就吗?你要想清楚,不要一时冲动,毁了终身幸福。”小蝶无法宽慰母亲说她对楚少玦的感情只是一时冲动,他们相识太短太浅,而楚少玦也不是那麽容易爱上女人的人。不错,每位少女都曾偷偷幻想著如意郎君,段拂不正是标准如意郎君之典范吗?但是若不能心动,无法产生爱情,不论对方的条件多麽优厚,也是徒然! 一旦心动了,对她而言就是一辈子。她所爱的仅有一人,只有他能够占据她的心田,而其他男人只是粪土罢了。楚少玦,她的爱,她甘愿为他冒险将一生博上。此情唯有落花知,她的他仍在装傻。 **不知该庆幸、松口气,或者……遗憾,风蝶影已是半个段家人。虽然他没有说出口,内心也不愿深想,但隐隐约约的、不可否认的,她使他快乐很多,她是第一个想用心了解他、亲近他的女孩。楚少玦不无伤感的自言自语。“我命中注定是一个孤独的人!”至少,他可以治好风晓寒的无名怪病,回报她三日的情义。他确定风晓寒根本没病,只是忧郁成疾,以至茶饭不思,造成身体上的日益衰弱。过去为他诊断的大夫当然有人看出这点,但谁也想像不出有什麽事足以让他忧愁郁结,加上他本人若不承认,风太君等人只会怀疑大夫无用。只有解开他的心结,才是治本之道。他暂居留客院,此刻倚栏西眺,夕阳把天边染得猩红一片。显然风太君对他仍抱著几分怀疑的态度,不过看他露了“悬丝诊脉”那一手,不免又怀有两分期望,所以当他说出“二庄主根本没病”时,没被赶出庄去。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如果他是“白云公子”,待遇将会不同吧!只重衣冠不重人原是人性的弱点,他并不在乎。 “楚大哥!” 正在沉思之际,忽闻此声,他毕竟有些欢喜,几天相处被她黏缠得已经快变成习惯。他微偏头,只觉眼前一亮。小蝶穿著粉紫色罗衫,下著翠文裙,夕照下,宛若观音身旁的小龙女,神态娇憨可掬。 “小蝶姑娘,你实在不该到这地方来。” “为什麽?” “你是装傻?还是故作不知?” “如果你想说‘人言可畏’什麽的,劝你省省吧!”她小嘴微噘,做了个轻蔑神色。“江湖儿女理当洒脱率性,只要行得正坐得直,岂怕他人说嘴?” “你终究是小孩心性,不知人嘴两片皮,毒过小金蛇。”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我已经可以成亲,也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不过,小金蛇是什麽东西,可怕的毒蛇吗?” “那是我所知道最毒的小蛇。” “你不怕毒蛇,反倒怕给人说三道四,岂不矛盾?”他不禁一声轻叹。“我哪是担心我自己呢!”他来无影去无踪,旁人要说嘴由他去说,反正落不入他耳中。“这麽说,你是担心我罗!”地发出了一声奇异的呐喊,向前几乎仆倒在他的身上,楚少玦本能的往左侧闪开,她支撑不住,眼见要去亲吻地面,他才伸臂相扶,她便顺势抓住他的手,声音更加低迥。“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他缩回手臂,侧身不去看她。“你错了!我已心有所属,不会再去看上别个女人,而你,自有良人来扶持。”“你骗我,我才不信你有意中人,你分明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至於我,我可以不害羞的表明心迹,我今生只喜欢你一个。” “你拿婚的当儿戏吗?有婆家的人竟敢如此厚颜?” “不是我存心毁婚,段拂和我差异太大,无法相容。” “这不关我的事,不必说给我听。” “喜欢你也不可以吗?难道你喜欢人家讨厌你?”带泪而发光的脸上,一簇炬火在她的眼里燃起。“我就是喜欢你,我偏不要嫁给段拂,怎麽样?我也不在乎你心里有其他女人的影子,迟早我会打败她的。” “荒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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