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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那首歌已经写好了。”

  “真的?!在哪儿?”她迫不及待想看,那首歌是情歌吧,歌里是否有对她的爱呢?

  “我把它烧了,”他说得那么平和,好像那是那首歌唯一的命运。

  “为什么?”有时候她真的不懂他的行事作风。

  他又吸口烟。“我用那首歌陪伴我父亲。”

  路小筑的脑袋轰地一声散开来,零零落落的情绪捡拾。

  原来那晚他说“为你写首歌吧”,那个“你”指的是他的父亲!那个他在人世问唯一的至亲,是她无法取代的,的确值得为他写首歌,而自己认识夏霖才多久的光景,还不够格呢。

  她的心里有一番苦楚,不被人接纳的失落感。

  “那你什么时候为我写一首歌?”有点负气地质问。

  他没回答,手指间的烟几乎要烧到他的手了。

  她真的还不够格吗?不值得他为她谱曲撰词?

  既然如此,她就该知难而退了,别再强人所难。

  “当我没说过吧!”她自找台阶下,觉得两人之间有一条大鸿沟跨不过去、对爱情她要学习不去要求大多,才不会有大多的感伤。

  这些日子来,她逐渐习惯夏霖的风格了,他总是在紧要开头表现得不痛不痒,也从不给任何的承诺,所以她一直就想弄清楚一件事。

  “夏霖,你爱我吗?这是只是怕寂寞?”她不想只是一个影子爱人。

  他又选择沉默了,不回答就是他的回答,他总是这样对她,在她最热的时候,他却像在北极一般寒冷。

  爱人这么难吗?还是自己太年轻了,不懂爱情?

  其实,她还真怕听了他的答案。

  日子一天天流逝着,那一次的“冷战”,无形中像引爆了什么,之后,他们开始做些疯狂的事,唯恐来不及似的。

  他去买了一辆中古机车,每天到学校接她放学,她坐在车后,紧紧地抱着夏霖越来越清瘦的腰,手一碰都是骨头,她的心更疼了。

  机车没命地飞驰着,像要带领两人奔向天涯海角。她的脸颊贴靠着他的背脊,晚风掠过,凉飕飕的,是咸咸的泪水。她不知他要载她去哪儿?去哪儿都好,只要那地方有他。

  第六章

  终于考完了大学联考。

  等待放榜的日子好难捱啊,想到三年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重担,一下子全部被释放了,还挺不习惯的,而且不知是好还是坏?心里的彷徨更使得人的情绪没半点滋味,幸好有夏霖陪着她,度过这一段漫长的等待。

  那一阵子,她几乎每天往夏霖家里跑,两人天天腻在一起也不嫌烦的。她最喜欢赖在夏霖的怀里,睡午觉或是随意地谈天说地,巴拉巴拉地聊着平时的家常琐事,像新婚的小俩口。

  躺在他的胸膛里,擘画着未来的蓝图,叨叨絮絮地诉说着两人的未来要如何共度,讲了半天,夏霖都没答腔,大概又睡着了,她也习惯用声音帮他催眠,不会像刚开始那样介意了。

  看着他的睡容,极不安稳,时而眉头深锁,时而眼皮跳动,像受了惊吓的婴儿,无法熟眠。

  究竟是什么样的恐惧盘结在他的内心深处,让他睡不成眠呢?心疼地抚慰着他的额。“夏霖,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安心睡吧!”

  想起有一回,他父亲去世没多久,那时两人还不甚熟捻,怀着一颗不知是爱抑是同情的心去探视他,那具原就清瘦的身躯经历父丧之后,只剩皮包骨了。原是要去安慰他的,见了却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喉头有股气哽住,并开了口就成泣。夏霖蜷窝在沙发上,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她一个人,一脸的睡意却成不了眠,挣扎在睡与醒之间,很是痛苦的模样。以为是自己扰了他的眠,便难过地借口要离去,他却拉住她,不自觉地露出盼求的眼神。“你可不可以等我睡着后再走?!”她的眼泪几要被逼出,咬住牙关硬吞回去,无法言语,只能轻轻而应。“嗯。”现在她好像又看到当时那张不安的睡容,不知又发生什么事教他恐惧而不敢独处?

  屋里沉寂得恍如天上人间,无争无吵,只有她和夏霖的呼吸声,交错呼应,有时见他睡得太熟了,恍如死去,她无由地害怕起来,总要去探一下他的鼻息确定仍在呼吸,她才安心。

  “下周六,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被夏霖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不是睡着了吗?

  算算下周六刚好是放榜的日子,如果没考上就来找他大哭一场,寻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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