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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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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扬马上停了下来,像怕碰坏一件珍品般,又轻,又温柔。 “你现在太重要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我是只扫把,我都认了。” 轻轻的把罗若珈放在沙发上,陶扬高兴得什么似的,始终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听说你们女人一旦怀了孕,这个——”陶扬扳起手指算着,“第一,多吃各种一人吃、二人补的食物,这是一定的啦!第二,没事的时候,做丈夫的要多抽空陪孕妇散步,据说这样生产时能减轻痛苦。第三,要多看些美丽的图片,将来生下来的孩子,才不会面目可憎……” 坐到罗若珈旁边,陶扬喜孜孜的。 “从现在开始,我帮你到医生那里弄份孕妇食物表,以后呢,我少接点戏,有时间我就拉着你去散步。然后嘛!从明天开始,我就搜集各种漂亮的图片,我们的小孩生下来,绝对要心地善良,面貌可人。” 一样未完,又一样,陶扬乐得简直到了晕陶陶的地步了。 “依你估计,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应该是长得不错吧?爸爸相貌堂堂,很少为非作歹,昨天还给了个乞丐一百块钱。至于妈妈,那更不用说了,眼睛、嘴巴、鼻子,样样都是美人的水准,心地善良,不是盖的,这种老婆,台湾还是难找几个咧!” 搂着罗若珈,陶扬突发奇想的问。 “一个婴儿,他非得在他妈妈肚了里待十个月,才肯出来是不是?” 罗若珈都要笑死了,拧着陶扬的鼻子。 “你要我生个怪胎呀?” “嗳,我听说有七个月就跑出来的。” “早产婴儿,十个月有九个长大了比别的小孩子瘦弱。” “那——”陶扬沉思了一会儿,很正经的下了个决定,“好吧!那我们还是让他十个月期满了再出来好了。” “老天!”罗若珈笑得腰都弯了,“期满?什么形容词,你当他是在坐牢啊?” “的确嘛!根本没道理,七个月出来的,也是五官端正,能哭能叫,哦,非得捱到十个月?”陶扬站起来,手拧到腰后,学着孕妇走路的姿态,“怀孕的女人,一个个挺着大冬瓜似的肚子,累不累人——” 电话铃响了起来,罗若珈要去接,陶扬按住罗若珈,拍拍罗若珈的脸。 “别劳累,我们还是按照传统,生个足月的健康儿子好了,我来接。” 跑到电话机前,拿起电话,“喂”的时候,笑容还挂满了陶扬的脸,等“喂”声完了,笑容在陶扬的嘴角消失了。 “徐,双人徐。” 陶扬回头看了罗若珈一眼,重新对着听筒。 “你等等。” 放下电话,陶扬脸上一团疑雾。 “你的电话,一个姓徐的男人!” 陶扬把“姓徐的男人”说得特别重,电话交到罗若珈手上,陶扬坐回沙发,心中莫名的烦躁起来,点了根烟。 她再也没想到,接到的竟是徐克维的电话,听筒那边传来吵杂的声音,像是在飞机场。 “今天就走?三点的飞机?” 徐克维要走了?这是罗若珈惊讶的,徐克维诚挚的恳求声,从吵杂的机场传来。罗若珈很清楚陶扬接到电话的变化,罗若珈更清楚,如果答应了去机场,将引起陶扬多少不必要的谅解,但,三点的飞机,徐克维就要走了,虽说,对徐克维的爱情,已经逐渐让自己的丈夫取代了,可是,就算送一个普通的朋友上飞机,也是应该的。 挣扎了几秒钟,罗若珈看看表,决定了。 “二楼出境的咖啡室?好,我马上到。” 罗若珈一放下电话,陶扬质问、甚而强制罗若珈放弃的目光,逼视着。罗若珈冲进卧房,衣服都没换,拿了皮包,抱歉的望着陶扬。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说完,罗若珈飞快的下了楼,连到地下室开车出来的时间都省掉,冲到街口,招了辆计程车。 “中正机场,请你开快点!” 手上的手表已经一点十分了,到机场起码两点。三点的飞机,最少要有半个钟头至四十分钟办出境手续,算起来,只有半个钟头的时间。 车子开得算是很快了,罗若珈仍然不停的看表,不停的催司机。 赶到机场,正如罗若珈所料,两点了。车钱一丢,也没等找钱,罗若珈一口气冲上二楼出境口旁边的咖啡室。 罗若珈几乎不敢认坐在靠窗口位置的人,就是那个曾经支持过自己生命的徐克维。 一头乱发,一头参差的胡须,眼圈周围凹陷,脸色苍灰,原来那么高壮的人,竟萎缩得如久病未愈,令人觉得甚至经不起一场风雨。 罗若珈是呆愣了,久久,不敢相信。 “——我以为,我不能再见到你。” 徐克维开口了,那熟悉的声音,唤起了记忆中的徐克维,罗若珈难过得要哭出来,是什么使一个原本健壮的人,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 “我挣扎了很久——我还是打了那个电话。” 那枯干的唇,那像从死亡中挣脱回来的萎缩,罗若珈禁不住的难过。 “——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我母亲去世了。 罗若珈记起来了,记起了他有病的母亲,更记起了他是令人尊敬的一个孝子。罗若珈静默着没说什么,心中在为徐克维这样一个敬孝母亲的儿子难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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