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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爹娘阻止过我,说两家未来是亲家,我不该……”他亲了亲她光洁的额,极为不舍。“怎么办呢?你不能嫁给历儿,我不承认你们的婚事。可你爹娘不答应,于是我恶意打击你家一塌糊涂,我爹责怪我,临死留言说司马家永不传我。我有权管理,但每项决策皆须通过两位弟弟同意。因此,人们从不称我为司马家老爷。”  

  他其实并不聪明,关于她的事,他时常不懂采取最有利的方法。

  “你担心,我知道真相责怪你、怨恨你?”宋典雅揪住他胸口的华衣,揉得皱纹深刻。  

  “这并非重点……我真正担心的是,你爹娘说中了我的为人。我改不了我的性子,我喜欢伤害你到有些沉迷。”深沉的夜色在他脸上铺成一片荒芜的孤独。“看你平时冰冷,我一旦激怒你令你难受,我就快乐我有能力影响你。”

  他没有别的方法证明自己对她有意义!“我们现在不算有别以往吗?”宋典雅执着的问。他温柔的抱着她,难道无法像这般相处下去? 

  司马锋芒隐忍激动,沉重的问:“倘若我改不掉欺负你的嗜好?” 

  “我会陪你。”宋典雅露出拨云见月的笑。

  “你为何不给我时间,等我改掉了再去追你回头?”他看见她眼底的焰光显现出爱意,他负荷不起。

  “我不能再给你一去不回的机会了。”

  两人相看,竭尽全力梭巡对方的神情,都怕不偃中了埋伏,伤了心。  

  “即使我害你家没落?”他躁乱的逼问她。

  宋典雅满面宽容。“我原谅你。”

  “就算我不会讨你欢心,只会说不中听的话、做伤害你的事?你也能接受?”

  他已分不清是在逼她或逼自己。

  “我已经被你折磨得无坚不摧了。”宋与雅颤了颤,苦笑又坚决。

  “可我不能相信你。”司马锋芒退缩,自她眼中耀出的焰光令他无地自容。

  “或许你只是先诱骗我,等时机成熟再报复我从前给你的伤害。”  

  他早就给自己定了一条无法挽救的死路,只愿她找到身边,指引他返回正路;并非怕她不原谅,而是无法原谅自己。

  “相信你有多么困难,你可知道?”宋典雅泪凝于睫。“我有勇气相信你,为何你对我如此没有信心?”

  “因为……只有你可以伤害我。”司马锋芒虚弱坦白从不承认的事实。  

  “对我,你何尝不是?”她积极的说服。“你需要我的证明?”

  “我不知道。”大受扰乱。他始终质疑她的坚持有诈,一再防范着自己受伤害的可能。

  “我可以让你放心。”宋典雅抱住司马锋芒,如献祭般交付自己。“你就信我这一次。”

  只要能挽救彼此,不至于无路可走,她愿意付出全都。

  宋典雅在司马锋芒怀里,荏弱似狂风中的小花,等他呵护的手抱起,门扉在眼底倒转飞旋。

  “不可以……”司马锋芒推开她,却被逼入寝房,他不想逃开又怕要不起她。  

  “可以。”宋典雅柔声,手指在他胸口轻轻按挪。攻击的机会仅此一回,他打算与她决裂,她不能再放任他越走越远!“典雅……”司马锋芒摇了摇头,见她颤抖的手指试图解开彼此的衣裳,他的目光深邃得像是沉陷在泥沼里。  

  一旦抱了她,岂能再抑制自己的情感?

  他已决心离她远远的,只能让她怨恨他,然后,自己孤寂的等待着另一个男人比他更在乎她……再然后,收起彻底死绝的心。  

  “我冷……”宋典雅举起双手,小心的揪起他的衣襟,怜人的目光有着乞求。

  司马锋芒闭了闭眼,终究是无法抵挡。

  天边的月隐尽,一室激情如火蔓延。手与手相连,指与指相牵。他们像初次脱离白天与黑夜分隔的日与月,融合在一起。

  她孩提时是他的欢笑,形成永恒的春季。

  他教会她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恋,从甜到苦的滋味,全尝遍。

  他笑着说讨厌她,急切的等她心慌意乱的忐忑。她在学习中领会他的心机,依然假装无知的扮演逢迎他的姿态。  

  她为他慌乱,他就高兴。  

  能不能有时候,他们安详的相伴左右,彼此依偎,没有伤害与戏弄?她唯一追求的希望啊!

  一场飘荡的春梦,狂暴迭起,在最灿烂的颠峰结束。真真假假,醒了又梦。

  宋典雅睁开惺忪的眼,顾不得思索是梦是真,心慌的在床榻方寸间,摸索着昨夜肢体相缠的人,揉着留有他温暖的柔表。

  丝微的明亮,照清了偌大的房,只有她与桌椅,寥落孤独。

  没有别人了。

  她惶然的坐起身,四肢的酸疼是其次,胸口内乱了规律的抽痛更伤神。  

  在晨曦之光洒入寝房的瞬间,泪水流出她的眼。

  “宋姑娘。”门扉外,映着段总管修长的身影,他唤回她的神思。“我见他走出山庄,你……起身追去还来得及。”

  宋典雅曲膝,抱着遗留各种痕迹的长表,侧过脸,假装门外的人影是她心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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