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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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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泪又由面颊上滑下,在放开心后,她才发现她原来爱他那么的多。 好不容易挨过了冬天,年节的到来,亦为定国庵的清静,带来了另一种气氛。 昕岑走了之后,君印再度回复从前的生活。每日随着五更钟苏醒,随着师太师姊们诵经、洒扫。 可每到午后,师太总会让她一人独自静默,任她自己胡思乱想。就像今天一般,众人皆聚在正殿中诵经,只有她一人悄悄坐在温泉旁。 她轻手轻脚地褪下衣物后,轻轻吁了声,滑入水中。 小时候她就发现山中有这座温泉,亦奇怪为何不曾有人到此,这儿明明离山路并不远。但曾到过这儿的,似乎只有她和……昕岑。不知为何,自他离去后,君印忽然发现她想念他。 看着映在水面上的面容,她轻声将想对昕岑说的话,一句句地说了出口。“你好吗?我不好。因为人想念你,所以我不好。” 她低着头,看着水面的涟漪,深深地被孤独包围。她好想他,说过今生只爱她的昕岑,却不曾再出现于庵中。可数数日子,自入冬至今,他离开才不到一个月,而她却觉得似有一年那么久。 “我也不好,因为太想你,却又无法来见你,所以我不好。”从她身后响起的声音,带着藏不住的愉悦笑意,可笑意的背后,却异常地满是悲愁。 盼了、望了、想了、又念了,那么久的情感,终于开花结果,终于得到君印真心的此时,他却不得不面临另一场仗。 “你……”君印急忙回过身去,又惊又喜的情绪,使她拼凑不出完整的话。 “我们好像就是在这里相遇的。”他带着笑意的面庞,没了往时的戾气。 为了她,昕岑开始收敛性子,不过短短敷十日,改变之大,连他自己都讶异。 “你要去哪里吗?”君印瞥见他身上的镗甲后,不安地询问。 “北方边境有乱事,接连派了数名将领都败下阵来,我打算亲自上战场。士兵就在山脚下等着,我不见你一面,没法放心地去。”他说得干净,变得黯然的眸子,不经意地泄漏了他的迷乱。 就是这场乱事,使他无法来看君印,现在边境情况又十分危急,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否活着回来,心里唯一放不下的牵挂,只有她一个。 “你会回来吧?”君印察觉了他的不定,急切地问。 昕岑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 隔了良久,他才带笑地抬头,试图让君印安心。 “会的,师太不是说我们还有二十年可活吗?活不到二十年,我是绝对不会死去的。” “是吗?”她不信他的话,黑眸仍是闪烁着不安。 “在我打算把命给你的那刻,我一直想着一句话,‘生相守死相随’,这才是人间至美的情爱,我一定会活着回来,和你相守的。”就是这六个字,让他爱得义无反顾。 “我还不知道我能爱你多少,我又爱你多少,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我也想和你相守,我会在庵中等你。”沉吟了片刻,君印闭起双瞳,轻声道出她一直不肯承认的事。 君印本想跃出水面,紧紧地拥着昕岑,给他一份保证,亦让自己安心。可不知为什么,她迟迟无法行动,数度挣扎后,她放弃地低垂下头,一股怅然若失的苦涩漫了开来。 昕岑先是愣了下,才淡淡一笑。他是明白人,看着君印的举动,他知道君印于他,仍有距离,虽已不似相别当日的远,却也不是伸手可及的范围。她是多爱他一些,可仍不足以和他相守。 他闭上眼,轻叹一声。开始埋怨自己为何要看得那么清楚,就这么相信了君印的话,带着希望到战场上不好吗? “我走了。” 他依恋地贪看君印的面容,将每一分每一寸,一次次地印在心底。然后,转身走得坚决,不敢回头,怕再回眸,他会走不开。 “昕岑!”讶然昕岑的突然离去,君印陡地叫唤,而他却没有回头。 而她,竟不敢去追,也没有再唤一声的勇气,就这样看着昕岑远去。让心跳得几乎停摆,可她仍没有主动走近他的气力。 是夜,君印哭了又哭,想着白天的事,又抓不着心底真正的思绪。 她可以笃定地说,昕岑绝对会回来见她,他们之间,绝对会有美好的结局。那么,她为什么还哭?为什么在他出现时,仍不敢走近他身畔…… 她趴在被上低位着,忽地,暗夜亮起一盏光芒,方圆师太温暖的身影就在其中。 “师太。”君印惊诧地坐起,意识到面上的泪痕,她急忙地擦去。 “皇上今天来过了,你怎么在哭呢?应该高兴才对。”师太温和地看着君印泪湿的脸。 听着师太的话,她停止了动作,一忆起白天里昕岑决然的背影,眼眶又积满了泪。 “我不知道。”君印摇着头,摇落一地的无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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