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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齐郝任回想起昨夜在他说出那句伤透她心的话时,她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及那摇摇欲坠的纤弱身子,让他猛然有种想掐死自己的冲动。

  够了!

  他不要再用“想”的,他要直接去找洛东白问个明白,就算得大动干戈,他也要逼那坏小子将一切交代清楚。

  他们来到洛东白的房里,看见他正兴致勃勃的试穿着新郎蟒袍。

  “干嘛?”洛东白笑觑着面色铁青的齐郝任,“现在就来闹洞房,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范辛以眼神送出警告,“别再玩了,小洛,老齐这回是真火了!”

  “拜托!生气的人就比较大吗?别忘了我今日的身分可是新郎倌哟!喂喂喂,你揪我的领口做什么?弄皱了衣裳,我今儿个要怎么拜堂?”

  “衣裳?”齐郝任以牙缝挤出冷音,“你现在该担心的是小命,而不是衣裳,告诉我,你跟红豆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不就是成亲这回事吗?这可好笑了,几天前,那个非逼着我和她拜堂成亲的人好像就是阁下你吧?怎么现在反而由你来问我呢?”

  “洛·东·白!”齐郝任怒吼,额上的青筋暴跳,揪人的手劲儿加大,“我问的是,你和她之间到底有没有暧昧关系!”

  “干嘛?当我是被吓大的呀?想问什么用求的,否则什么也别想问到!”洛东白抛出难题。

  听到这话,齐郝任强逼自己松开洛东白,闭了闭眼后,不断的深呼吸,终于他开口,脸上前所未有的出现了诚挚的恳求。“我求你!”

  先是讶然,后是愣住,洛东白被眼前好友那全然陌生的表情给坏了再玩的心思,他低下头,不耐烦的伸手调整领口,没好气的开口。“拜托!我和那颗小相思豆能有什么暧昧发生?你除非是个瞎子,才会看不见在她眼里,天底下的男人就只有你齐郝仁一个!”

  范丰在一旁点头附和,表示他不是个瞎子,所以也能看得出来。

  原来如此,齐郝任在心底苦涩的想着,在这间客栈里,就只有他是个瞎子!

  洛东白低头掸了掸蟒袍,耸肩继续说着,“我承认我是有坏心眼,想拆散你们,逼你重出江湖:恰巧那天你把人家从房里骂出来,她躲在柜枱底下偷哭,我就乘机和她攀起交情罗!”

  洛东白边说边忍不住哼气,“我跟她说,你这人是个情场浪子,对她只是换换胃口,过两天肯定就会倦了;没想到那丫头也是痴,不但说她不在意,还说要想尽办法让你爱上她,还说什么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是一场冒险,而你值得她去冒这个险的鬼话。”

  不!齐郝任痛苦的闭眸,他不值得!他一点都不值得她去冒险。

  在昨夜,她鼓足勇气向他告白时,他是怎么回应她的,又是怎么残忍的对待她的引

  他撕裂了她的心!

  洛东白耸耸肩再说:“她会和我走得近,全是因为你!我佯装好心的说要当她的军师,教她如何网住你的心;我教她先得躲着你,说这招叫‘欲擒故纵’,但我其实是想乘机让你们渐渐疏远;结果是她熬不下去,硬是要跑去找你,而你这个笨蛋却只跟她撂了一句——你的脸皮变厚了!害她躲在屋里崩溃狂哭。”

  他真是头猪!齐郝任恨死了自己,明明就不爱见她哭的,却没想到每回将她弄哭的人都是他!

  洛东白骂得没错,他真的是个笨蛋!

  “因为弄不懂你的心思,她只好又来找我帮忙了,这回我要她和我在你面前演一场亲热戏,说是要刺激出你的占有欲;我其实很清楚你这小子吃软不吃硬的牛脾气,只是没想到你反倒将我一军,逼我和她拜堂成亲?!这下子那小丫头可恨死我了,从那天饭后到现在,她都没再来找过我这个狗头军师了。”

  齐郝任艰困的开口问道:“那么前阵子,她老是和你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你的屋里,你们究竟是在做什么?”

  “我和一个心里有人的痴丫头能做什么?她镇日追问的都是你的事——问郝任哥哥喜欢吃什么?郝任哥哥有什么喜好?郝任哥哥喜欢打猎还是慢跑?甚至为了想要变得漂亮以讨你欢喜,笨笨的当我的试验品,让我帮她挽面、敷脸,挽得她哀哀叫疼。”

  “所以那次我在你门外——”齐郝任颓然开口,“所听见的暧昧声就只是这些事,而你们所说的不能告诉我,指的是她在努力让自己变漂亮,想给我一个惊喜?”

  洛东白敲敲脑袋,终于将始终不能理解的地方给打通了。“原来这就是你要把她塞给我的原因,原来你竟以为我和红豆有一腿?喂喂喂!”

  洛东白火大的卷袖管了,“你这样想是在侮辱她,也是在侮辱我耶!我洛东白就算对女人再饥不择食,好歹也知道不能去动好友的女人!”

  “是吗?你真有这么懂事吗?”弄懂了一切的齐郝任也火大了,他火洛东白,但他更火的其实是自己。“如果你真的够懂事,一开始就不该去玩那种拆散情侣的游戏。”

  “你搞清楚点,我虽然玩了一点小把戏,但若非你不够信任她,不够珍惜这段感情,又拉不下脸去主动调查清楚,事情会演变到今天这种局面吗?”

  见齐郝任似乎还想再顶回去,范辛急急的往两人中间一站,伸手喊停。“够了!谁是谁非现在都不要紧,当务之急,老齐,你该快去跟红豆姑娘道个歉,让她安下心,知道不必当个被迫拜堂的新娘子了!”

  范丰的话有如当头棒喝的打醒了齐郝任,可就在他准备奔去找红豆时,绿豆突然慌慌张张的冲进屋里——

  “正好你们都在这里,我姊她……她不见了!”

  两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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