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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是你在我身上施‘媚或无垠香’,罪魁祸首是你,与凤殿主无关。”

  这性情怪异的药叉根本是颠倒是非。

  “娃儿,你不适合伶牙俐齿。”纤手一扬,如细雪般的粉末沾上华敷的衣裳,“是凤琅琊敬酒不吃,这回我要他尝尝心被火焚烧的滋味。”

  一抹淡然香气,心头为之一颤,问道:“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

  “别怕,娃儿,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说得越是轻巧,华敷越觉得不安。

  “我再也不让你受苦了。”又是轻轻一笑。“也不会让你受伤。你承受过的伤害,我会如数讨回。你身上沾的细粉,是名叫‘螫情阴阳蛊’的好东西,只要他沾上,他就会尝到被心火焚烧的滋味。”

  当初不是因为她解了百步绝命,才在她身上施媚毒?现在却又说不让她受苦、不让她受伤?她的行为委实可疑。现下最要紧的是解开“螫情阴阳蛊”,该不会又是媚毒之类的蛊毒吧?

  “‘螫情阴阳蛊’是什么?”义娘给她的蛊经里并没有这种名称的蛊毒,它又是什么属性的蛊毒?她特意告诉她,是在下战帖吗?

  “娃儿,你有一对令人着迷的眼珠子。”眼神媚惑多情。“心里的话,全老老实实的写在眼里。”

  “只要你想知道的,我会全告诉你。”语调像是无限的宠溺。“‘螫情阴阳蛊’是类似春药的蛊毒,却比春药来得令人蚀骨销魂,中蛊者连续发作七日,每夜子时,会发作,发作时;浑身似火焚烧,定要找名女子寻求慰藉,否则定会被心火焚灭,七经八脉具断。”

  她强自镇定,抓着解决之道。要找名女子寻求慰藉……

  “当然,随便找个女子是无法解他身上的螫情阴阳蛊的。”声调轻且柔,挟带着危险的氛围,媚眼含有深意的瞧着华敷。

  随便找个女子无法解……

  她迫切的问:“何人是解剂?”

  药叉幽微地笑,视线胶着在她的银发上。

  夜风吹徐,银丝飞扬,想起曾被药叉削断一撮发丝。

  当下会意。“你用我的头发作药引。”苗疆有种情蛊,即是以自身的头发或血液作为药引,原是苗疆女子为防情人或夫君变心,一种控制感情的蛊毒。“若要解蛊,非我不可。”

  “没错。”

  “他非我情郎,也不是我夫君,对他下情蛊何意?”

  药叉哈哈大笑。“娃儿,你果然还不识情之味。他若对你无情意,只要派几个属下送你即可,绝不会三番两次亲自护送你。”

  他对她有情意?一抹异样情愫划过心房,不及捕捉,全被药叉的话夺去了注意力。

  “一阵酣斗下来,他的毛孔全张开,只要他沾了你身上的粉,饶他再如何英明神武,武功如臻化境,也避不开蛊毒的入侵。”

  华敷呐呐成言。“可怕的心思。”这回她在劫难逃。

  “话可不能这么说。江湖人若没有一点心思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我非江湖中人,就算你怪我解开‘百步绝命’,我中‘媚惑无垠香’仍末解,白了发,你的怒意也该化消……”

  药叉讥讽:“娃儿,你太天真,事情没照我药叉预期的结果走,是件遗憾的事,而我心底向来不存遗憾。”

  “我不明白,你……”声音突然消音。

  “为了不让你再次坏事,还是点了你的哑穴,穴道三刻钟后自行解开。”顺势将她身子放平躺在地。

  接着朝正在打斗的众人喊道:“撤退!”

  听药叉喊撤退,凤琅琊心慌的急忙寻找华敷。

  见华敷卧倒在地,忧心如焚,赶紧扶起她的身子细瞧。“是独门手法点穴。”一时半刻解不了。身子冰凉,脱下外袍,密密实实覆盖她身上,离百草畹甚近,先回百草畹再作打算。

  别碰我。无法开口的华敷心急,连忙眨眼示意:我身上有毒粉。

  凤琅琊却以为她是受到惊吓,惶恐直眨眼,语音温柔,连声安慰:“没事的,你暂时无法动弹,我先送你回百草畹。”

  说毕,打横抱起华敷直奔百草畹。今晚的意外,让他重温一年多前她中媚惑无垠香抱她回百草畹的情形……

  凤琅琊细细检查,瞧不出华敷有何异样。看她也没不适症状,庆幸除了被点穴道,她并无外伤,也没中毒的迹象。那么药叉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应该不是单单点穴。

  药叉独门的点穴手法,最久一个时辰便可解。

  蓦然,他心如遭火螫般热烫,这股心火迅速传到四肢百骸,整个人好像要燃烧起来似,全身的闷痛烧得他虚软无力……

  与幽玄楼的人对打半天,没让刀剑伤身体半毫,也没与药叉交手,怎会……床铺上的人儿眼神惊慌失措,直盯着他的手掌瞧,细细粉末,是何时沾上的?放鼻翼间嗅了嗅,心又莫名的臊动……提醒了他,身上怪异感觉是来自粉末,想必药叉将毒粉洒在她身上……

  心下大惊:她要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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