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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思及此,唳儿心痛的放开所有的矜持,与他热情相应,这一刻这一夜,她只想要他完全成为她的,而他,亦能记得他俩的这个夜,永生不忘怀。

  喜气热闹的一场婚姻,在经过繁琐的纳采、闻名、纳吉、纳征、请期后,今天总算到了亲迎的六礼最后阶段了。

  李玦在头痛欲裂中,被强逼上马阴着浩荡的迎亲队伍迎娶他的妻子。

  在众人的祝福及观礼的拜堂结束后,李玦与柳芳对坐在新房里,久久,谁也没动静。

  新娘子在新郎没揭喜帕前,自是不敢有所逾越动作,然。李玦望着一身红艳的新娘子,他的心却又冰又冷的迟迟不知该怎么有动作。

  他对她,只有友谊和感恩之情,怎么也跃不进男欢女爱的界线范围里。

  这椿婚姻,他是被强迫的,然,他却不能对她表现不满,因为她也是无辜的,唉,不懂呀,在这样的婚姻,这样的关系里,他要怎么自处怎么与她相处。

  杂沓的心思飘飞着,就像那案上的红烛一般,跳跃着火花一摇一晃的。

  他望着那张左右两边都贴满了喜字的床帏,他想的却是昨夜的春梦。

  昨天,他梦见唳儿回来看他了,而他将所有的情感思念都化成一次又一次的激情相欢,仿佛唯有让自己真实感受到她在他体内的存在,他才能一解他对她的相思欲狂。

  昨夜……唳儿是那样的真实呀,真实的几乎让他以为她没死。

  如今,这张床在经过昨夜他跟唳儿的交织后,叫他今天如何再与别的女人共枕这绵榻呢?

  不可能的。

  就这样,从酉时到成时,二人就这样不发一言的沉默在原该欢愉的新房里,这时的烛台也已积了一摊烛泪了。

  终于,柳芳首先打破沉默了。

  “相公有心事?”善解人意的她仿佛也嗅到空气中那诡谲的气氛了。

  “呃……只是……”

  “相公但说无妨,也许蘤儿可以为你解愁。”

  “唉……不可能了,来不及了。”唳儿已经走了。

  “相公是指?”

  “是我的义妹前些日子因故身亡了。”

  “对不起……勾起你伤心事了。”柳芳虽然只对他口中义妹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她记得那是个令人怜惜的可人儿,也是他疼惜宠爱的妹子,她还记得那天他对她的那种疼惜眼神。

  莫怪,事后公主要她进门后小心那个义妹了。

  “只是,那姑娘怎会无端身亡呢?”

  “与你无关,只是对你不住了,因为我至终心情都

  “没关系,我了解的,我不会介意的。”柳芳一点也不怪他。 “真是对不住,让你一进门就遇到这种事。”

  “快别这么说了,你遭逢丧妹之痛,还要你强笑成亲是太勉强你了。”柳芳替他难过了起来。

  “不过,相公,我这凤冠好重,我可以先拿下吗。”她纤细的脖子已经撑了一整天了,她快受不住了。

  “当然可以,啊!是我疏忽了,真是对不住!”李玦这才发现他是与她隔帕对话的,连忙的,他用喜秤揭去她的喜帕再替她取下凤冠。

  “谢相公。”柳芳稿娇羞的睇了他一眼。

  “应该的。”李玦同礼以对,只是对于眼前这娇羞的妍丽女子,他却仿佛一点也没看见她为他而绽的美丽。满心的,他的脑袋只盛载了唳儿一人。

  “相公看来精神很不好,何不先歇着了。”

  “不。你先休息吧,我还无睡意。”基本上他是睡不着,自从他知道唳儿过世后,他便夜不成眠,唯一的一次休息是小四把他打晕的那回。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陪你吧。”

  于是,洞房花烛夜成了聊天夜,善解人意又体贴入微的柳芳就这么听李玦聊唳儿直到天明。

  而过了这一夜,柳芳心里也有了明白的确定。

  相公的心她是再进不去的,因为那块幽地早住伫了一位佳人了。

  心……不自主的酸楚了起来,就在第一个新婚之夜。

  大喜过后已经五天了,李玦的脸上仍查无一丝一毫的欣喜,相反的,他的心更沉了,因他在婚前便派人快马加鞭去伍诗情说的湖边打捞唳儿的尸体,如今,尸骷已顺利找着,并在不断的催促下,今早,唳儿的尸体已经运回来了。

  望着那肿涨的辨别不出长相的发臭尸身,李玦竟然跪在一旁望着她动也不动的,一整天下来,他都这么呆愣的伴在那人人不敢靠近的尸身旁,不嫌秽气也不嫌臭不嫌脏。

  其实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希望唳儿能再入他的梦中来,只是,他成亲后却怎么也等不到。

  柳芳见此,便体贴的命人在后院为唳儿搭起了一座小灵堂,希望能在这最后一刻为李玦多担些什么。

  对于她这新婚夫人顿时成了冷宫贵宾,新人之间根本毫无甜蜜可言,她是一点也不介意。

  她坚持为唳儿搭辨丧事,既使众人都觉得这很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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