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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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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电视上正在播(往日情怀》。冬日大寒的街头,落魄的芭芭拉,衣着光鲜的劳勃瑞福……。这一幕最让我觉得悲哀。经过了那美好欢乐的日子,再相见,他们各自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彼此的心情。面对过往的那一段尘埃?在相逢的那一刹那,他们心里又有着什么的感慨?什么样的叹息?我无法从他们的神情中,看出属于他们的心情故事,看出属于我疑惑的答案。劳勃瑞福那样浅浅的笑,淡淡的问候,而芭芭拉是那样浅浅的感谢。谁能知道,在他们相互凝视的故事之间,那缱绻缠绵过的山盟海誓?还是,意在不言中啊! 虽说没有谁对谁错,我怕这样的凄凉。曾经令人那样欢乐流泪过的爱情,见了面却只剩淡淡的笑,那么过去那些个约定盟誓呢?那些个星辰月光下的诺言呢?爱情是件累人的事,我怕潜在那淡淡一笑后的沧桑。 故事结束了,劳勃瑞福的背影渐淡渐远,我正要起身关掉电视,门铃轻轻地响起。 这夜深的时候,会是谁按门铃?当然不会是妈咪。妈咪是越来越忙了,常常捱到夜里越过凌晨,仍不见她的踪影。我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向爷爷和奶奶解释的,反正奶奶是个再跟我提那些事了,而妈咪则越来越忙,越来越晚回家。 门开处,槛外的人先是朝我安静的一笑,才缓步进来。 “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怀义一边说一边把背包褪下放在沙发上。 “没关系,反正我也还没睡。” 他坐下,把背包往旁再挪移,解释说: “前几天和几个同学到南部,本来预计明天晚上才回来的,结果提前了一天。他们开车载我到附近就放牛吃草,我只好来打扰了。 怀义温文有礼,是闵家男人中少见的。我不是说闵家男人粗鲁无礼,相反的,他们个个英挺过人,风度派头十足。我的意思是,怀义给人一种温暖平易的感觉,这在闵家男人身上是难得见到的。 “到南部?你们大学生都不上课的?”我坐在他对面,不是很热衷地问。电视还没有关掉,芭芭拉翠珊如泣如诉的歌声依旧在那里回荡哀怨。 怀义将电视遥控关掉,微微皱着眉,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说道: “你又在看这种颓废的蓝调?” 英文里蓝色的另一层意义代表忧郁。我每每总看些带点悲调的故事,怀义嫌那些故事抹灰了青春的色调,只令人更加颓丧,每次见我在看那类的电影、电视影片不管什么,都叫它做颓废的蓝调,算是对我的僻好不以为然。 我倒了一杯水,自顾喝着。 “你自己不爱看就算了,做什么管这么多。” “怎么能不管!再不管,你啊,成天看这些东西,看都要看老了!”说着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不看这些东西也是要老的。既然都会老,倒不如多顺着自己的心。” 怀义不作声,只是盯着我瞧。闵家每个人都有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轻易地看穿每个自信薄弱的灵魂。 “不顺心?”他问。 我摇头,无意在这件事多作停留。我问他: “今晚回去吗?” 这次换他摇头: “不!今晚打算住在这里了。二婶睡了吧?” 我又摇头。“没有。妈咪还没有回来,最近公司事忙,总得忙到很晚很晚才回家。” 天知道妈咪到底在忙些什么。忙约会我想才是真的。我实在是厌倦了对妈咪的晚归再做任何解释,却没有人了解我心里的疲惫。 我无意再多谈任何事,转头向怀义轻轻一笑说: “很晚了,早点睡吧!要睡这里还是客房?” “你好像很不愿意和我多说.总是将我的话题岔开。”怀义双手抱胸,背抵着沙发: “很讨厌我吗?” “怎么会?”我对地板说: “我只是觉得很累。再说,清淡误国,谈再多也全是些无济于事的琐碎。” “是吗?”他轻轻环住我的肩膀: “真的希望是这样。你总是那么冷淡。天知道我多么希望我们不是堂兄妹!”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有种遗憾。 我直视着他,心里有种明白了: “可是我们是堂兄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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