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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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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世云究竟是好是坏、是真情或负心,又与她何干? 像是一只深埋头部于温暖沙土内的鸵鸟,在自我重重的心理建设之下,褚友梅不断地告诉自己--郎世云仅仅是她一个病童的家长,她对他持平以待就是了。 可是,这一对父子却总是无处不在勒索她的真心、诈骗她的感情,而最岌岌可危的,则莫过于是褚友梅原本就常容易泛滥的同情心。 就像现在,那对为了一片土司鼓劲中的父子,究竟是对着她傻笑些什么呢? “我有秘诀!”没有察觉到她紊乱的心思,郎世云得意的嘿嘿一笑。“现在我们父子都早上五点起床,时间很充足。而且,只要说是来见你,小坏蛋就会很乖。” 五点?!褚友梅不得不同情起眼前这个每天大概睡不到四个小时的男人。看着穿着与郎世云上下衣服色系一致的小薇,喝!敢情这男人连搭配衣服也想到了简便、免花脑筋的方法了。 她正想好好地称赞郎世云一番,就听得他一声惨叫: “臭儿子,你咬我!”唉! 褚友梅忍不住噗哧一笑。而她笑开的眉眼在遇见了郎世云深长的注视时,不禁慢慢地、尴尬地回复成原来的角度。危险危险!褚友梅左顾右盼地转变话题。 “怎么没有看到保母?” “她不干了。”郎世云还是若有所求的盯着褚友梅。 原来那个好脾气的中年保母终于也受不了了啊。因为小薇并不好带,再加上几乎整天都得陪着小薇耗在医院里,而郎世云的工作使得交班时间又亟难控制。 “嗯……友梅……” 褚友梅被郎世云太过突然的呼唤弄出一身不自在的鸡皮疙瘩,而脱口说出这句话的人却显得相当轻松。闪现著有些赖皮的笑容说: “可以先暂时帮我带一下小薇吗?我保证马上会找到新保母,好吗?” 郎世云怎么敢拜托她这种事情?褚友梅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与他有这种交情啊! 再说,要怎么帮他带小薇?她不是保母,褚友梅的单身套房也没有办法容纳小薇,难不成要她在下班后带着小薇苦候在医院里等郎世云下班吗?他难道都没有考虑到这些实际执行上的问题吗? “那些问题我都考虑好了,”郎世云显得颇有诚意的说:“真的只是暂时,请你帮帮我和小薇好吗?” 事实再度证明,人的同情心绝对不能泛滥,而姑息绝对是罪恶的温床。 坐在郎世云位于台北市区的高级公寓里,面对着已是逐渐熟悉的种种摆设,褚友梅头痛地想起,也许是每个人对于“一下”、“暂时”的定义都不尽相同,要不然,为什么她现在会坐在这里呢? 褚友梅遥望着郎家墙壁上高挂着的壁钟,老天!已经晚上九点了。 或许那个叫郎世云的男人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观念! 没错!褚友梅基本上也同意对于小薇而言,找个最最适当的保母是一件绝对马虎不得、十分重要的事。但是为什么是她必须来承担这个临时保母的角色,还要命的,一当就足足当了有半个月,而且完全没有半点能脱身的迹象呢? 虽说郎世云的确恪守诺言,除了每晚亲送为了照顾小薇而在下班后直接到郎家的她回家之外,也尽量提早结束医院的工作返家,但是,他真的有认真在找保母吗? 难道,就光为了是她曾经作法自毙地建议,要小薇与郎世云必须恢复父子同住这种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吗? 不行!不干了!绝对不干了!褚友梅自认没有那种当烂好人的资质。 “真是对不起,我今天一台手术耽误了时间……家里还好吧?”门口传来郎世云匆匆进门的声音,而他疲惫之极的身影很快地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褚友梅不得不承认,也许,就是郎世云这样疲倦的身影,与简直是与他本性大相径庭的卑微语调,才要命地使她一而再又再而三的心软吧。“家里还好……”褚友梅发现自己竟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这是什么对话!自己又在做什么啊!褚友梅头痛的想。端坐在这个男人的家里、膝上侧躺着这个男人的儿子、呼吸着满室他的气息,面对着他的凝视,褚友梅突然感到有些窒息。而郎世云的靠近,骤然加重了她的窒息感,只见他疲倦的拉松了领带,颓然地倒向褚友梅身边仅存的沙发空位。 是谁曾经说过--一个负心男子你还可能有办法坚强抵御;但是,一个疲惫之极、望着你的眼神有如在沙漠中乍逢绿洲的悲伤男子,你怎么有办法抗拒?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让她已经越来越离不开、越来越舍不得的小孩子? 褚友梅脑中的红色警灯霎时大问,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你还没有找到新保母吗?” “友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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