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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呃?黑木炭什幺时候学会表达他的嫉妒了?记得她说要继续当花魁时,他气得七窍生烟,却一句话都没说,惹得她更想逗他。

  “即使有再像你的人出现,他都不是你,我绝不会给别人这样的一吻,因为我早就选了你。”她轻佻的举止已经是根深柢固的习惯,欲轻薄她的人要出现她挡也挡不住,但她的心是属于他的,他懂吗?他懂吗?

  “这下你不选我也不行了。你这幺一闹,醉月楼中还有谁不知道我们是相好?”

  而且马上会传得全长安人人皆知。他乐见这样的结果。

  “闹?我这哪算闹?醉月楼本身就是一场闹剧。”

  而且这出闹剧即将谢幕。她有预感。

  醉月楼的确落幕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九王爷派了大批人马直逼醉月楼,姚翠娘对白菱只有一声交代,就是“逃”!

  “絷,我们要逃到哪里?”她不再是独自一人,心情莫名兴奋,犹如将要出游。

  “哪里都不成问题。”只要离开醉月楼就行了。牵着白菱,黑絷好心情的笑了。

  头上隐隐传来谈判的声音,是姚翠娘与九王爷派来的差役。

  白菱与黑絷正身处于醉月楼的地道中。出了地道,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逃呢……

  “去扬州一游如何?”那是仅次于长安的大都,她向往已久。

  “有你相伴,哪儿都成。”

  扬州,烟雨迷蒙,多美女。

  这是从未到过扬州的白菱对它浅薄的印象。

  从长安到扬州,逛逛停停花了一旬的时间,一路上,他们都走水路,从大船换小船,从雇小船到自个儿买一艘花舫,如今已优闲地在人工运河上游览名胜。

  “白菱是你的本名吗?”黑絷突然好奇一问,白菱偎在他的怀中。

  “‘白菱’是我的想望。”白菱、白菱,身处在淤泥中的菱,却希望白白净净的不被泥所污。

  黑絷了然,“那幺黑絷就是我的身分了。”

  “黑暗中的执法者?当初我可以为你是九王爷的跟班呢。”白菱有些俏皮的讥诮。

  原以为他只是比普通人厉害点的跟班,没想到是连武林榜都请不动他的隐世高手,这下子,完全符合了她当初的想望。

  “我了解你语气中轻蔑的原因,你这个大小眼的小东西。九王爷的随从这身分是幌子,说我是不能见光的刺客反而贴切,瞧你当初知道我身分时高兴成什幺样。”他亦轻声取笑。

  “高兴得三天都睡不着呢。”没什幺好隐瞒,她势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当初她还嫌弃过身为王爷跟班的黑絷呢!因为……因为她哪知道如今的黑絷对她有多重要,总不能在那时教她一见黑絷就饿羊扑狼似的……虽然之后她“扑”了很多次。

  哎呀!瞧她在想什幺,羞死人!

  看出白菱的胡思乱想,黑絷揉了揉她的头,给了宠溺的一笑。

  静谧的氛围中,一艘花舫悄悄驶近。

  “船夫,小心,要撞上了!”白菱首先察觉另一艘船的船夫正打着盹,起身警告。

  转舵已来不及,两艘花舫的头与尾相吻。

  一切在须臾间发生。

  ?煞!?煞!有两人落水,水花齐天高。

  其中一人是白菱,她站得高,重心不稳,便掉了下去。

  “白菱!”黑絷在白菱落水的同时也跟着跳下。

  水质清澈,水中有两个影子,不及细想,黑絷拉起那红白相间的衣裳,她如瀑的黑发、窈窕的身段、细致的五官。

  她……不是白菱?!

  “咳……咳……救命啊!我怕水。”那人拚命挣扎,紧箍着黑絷。

  与白菱像极了。拥着陌生女人在水中,黑絷一瞬间呆愣。

  “絷,快领她上去,入冬之际的水温她似乎受不住啊!”白菱在一旁低叫。白菱会泅水,她是农家的女儿,底子健,就连秋冬之际也不知在家门前的水塘玩过几百次。

  “白菱,你落水,我救的是你。”上了花舫,黑絷恍恍惚惚,还未从惊吓中回神。

  如果白菱不会泅水、如果他晚了一步……他不敢想象后果。

  “现在还讲这个做什幺?”白菱接下船夫带着歉意递来的干布,将干布披上最狼狈的那人。

  那同白菱一块落水的姑娘,还紧攀着救她的浮木──黑絷。

  “姑娘,你还好吧?”白菱试着拉开她,无奈她的手抓黑絷抓得死紧。

  “咳!咳咳!喉咙好痛……鼻子也好痛,咳咳!我没办法……没办法呼吸。”她咳呛得厉害。

  “慢慢来,不要反而又被自己噎到,你只是喝了几口河水,等一下就没事了。”叹口气,这人是打出生开始就没下过水吗?

  “咳!我好难过啊……咳咳!王八羔子,有人这幺驶船的吗?居然打起盹来……咳咳咳!”那女子呛得是唾液与眼泪满脸,却不忘怒骂。

  这女子真是有趣极了。

  “姑娘,你先顾自己顺气吧。”白菱拍了拍她的背。

  满脸赧色的船夫又递来一块干布,白菱唇边带着笑,替黑絷擦拭他湿漉漉的黑发与身子。

  “菱……”黑絷皱眉头,这女人呛也呛了、骂也骂了,手说什幺就是不放开。要不是有白菱在,他会将这女人再丢回运河中。

  “没关系啦。”她懂黑絷的不悦。

  白菱完全不在意这女子死搂着他,黑絷只好无辜地高举双手以示清白。

  一时之间只听到陌生女子拚命顺气的声音,她原本大喘着气,接着声音渐小,不消多久,安静了下来。

  “哎呀!”那女子似乎终于发现自己紧抓着黑絷,“对……对不起,我一慌张就会失了准头,我有没有抓痛你?”她急猛地抬头。

  这一抬头,可把黑絷的魂都吓掉了。

  她颊如桃,唇似樱,酥胸微颤、腰如柳枝……

  这女人的外貌与打扮根本是白菱的翻版,年龄甚至比白菱还轻上几载。

  “放开。”

  不知为何,他非常不想接近这名女子,不想与她有丝毫牵扯。

  “啊?”

  “什幺?”

  白菱与那女子同时一忡。

  “我说放开我!”黑絷毫不留情地大吼,推开一直死赖在他怀中的女人。

  “真有趣……第一次有男子如此嫌恶我的投怀送抱。”出人意料的,这被黑絷救起来的女子不惊反笑。

  “絷,我从未听你大吼过呢。”白菱捂着耳朵,被吓到的是她。

  她还以为黑絷就算暴怒也是用冷然的语气放话威胁,不然就是诉诸武力。

  “你当然没有机会听,我不可能对你大吼。”他拉过白菱,为她擦脸,也拿起行李中的干衣裳披在她肩上。白菱只顾着别人,却忘了她自己也一身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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