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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怎么能说,她有些妒忌赵芸娘,能替心爱的人生下孩子,而终其一生,她已没那个福分。

  二年前,她受沈三采的虐打,几乎被打得体无完肤,但为了复仇她忍下,承受肉体无尽的苦。

  谁知,那段时日下来,她伤了身子,大夫诊视的结果一生难以生育。

  被娄宇衡拥抱的记忆忽如潮水涌至,令她红了脸。

  并不讨厌的感觉,甚至有些喜欢他的亲近。

  是否,她已有点儿喜欢上他?

  不自觉?申漓陷入长长的思索中--

  送走一看来就失神丧志的娄宇衡,申浞二话不说闯入"篱院"。

  无巧不巧,申漓正自更衣,上身一片赤裸。

  她羞红了脸直接躲入被窝。"大哥,你懂不懂礼节。"一面努力着好衣服。

  薄唇轻撇,他丝毫不以为意。"你瘦伶伶的,只有娄宇衡才会看上你。"一话双关。

  可让申漓变了脸色,沉默不语。

  "他说你记忆未复?"自顾自往椅上一坐,他咄口逼人地问。

  瞥他眼,她不卑不亢道:"我不想让他知道。"

  "他是真心待你好。"

  静默了会儿,她如叹气似道:"我还能信谁……"

  这回,申浞也不多言语了。

  明白她的心结,但为人兄长更怕她因这个心结而白白推去垂手可得的幸福。

  然而冷淡天性,让申浞没开口劝妹妹的打算。

  他只形式上问道:"你打算如何?"

  "别再要我嫁人。"她不愿再披一次嫁服,她没有那么强韧到能受住更多的打击。

  生命走至如此境地,她感到疲累,真想以死来换得轻松。

  "成,因你还是庆王妃。"他没有异议。

  她可吓着了。"什么意思!"

  "娄宇衡没休你。"

  头摇得像波浪鼓,她不可置信地喃语:"这不可能……不可能……"

  "事实上,娄宇衡说相信你总有一日会'恢复'。"他笑得很愉快。

  "他何苦?"心底有一股暖甜,动摇她的冷心。

  然而--"随他去吧!我不会再是'庆王妃'了。"爬下床理好身上衣物,决定不再开启心扉。

  "真放得了?"

  肯定地一点头,便欲绕过兄长出房去。

  没叫住她的脚步,申浞悠闲地展开折扇。"你知道吗?向总是朝廷一直在追捕的犯人。"

  "为什么?"申漓的步子不受控制地停下。

  "他擅使毒,又滑溜得紧,尽管知晓他做了不少大案件,却无证据。"

  细眉轻拢,她不乐地问:"你为何说这些?"谁在意向总是怎样的人!她早觉得他是坏人。

  "他似乎很恨娄宇衡。"说完这句话,申浞潇洒走人,留下一室凝重给妹子。

  申漓伫立在门边许久,眉心结成麻花卷。

  不能否认,她在忧心娄宇衡的安危,连心都揪痛了。

  好想立刻回到他身边,守着他不被恶人所害。她明白他其实对向总是很过意不去、很没防备的……

  可是,不成的。她黯然垂下眼,她已没有更多的毅力去接受住后的考验,也没信心能挣脱出赵芸娘的阴影,更没勇气去面对,他或许会有的欺瞒、背叛。

  算了,一切随缘去吧!

  她将一切摒除心房外。

  离开申府前,娄宇衡应申浞之请到偏厅会晤。

  原想默不吭声一走了之,但显然他太小看申府奴仆的机动性,也太小看申淀的情报网。

  他几乎是一离开"篱院"就被申浞派来的人领去。

  "娄兄,舍妹醒了?"申浞挂着轻笑迎接他,那语气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肯定。

  "嗯……但她仍没恢复。"往申浞身侧的椅上坐落,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没恢复?"剑眉挑了下,他质疑。

  颔首,娄宇衡默然无言。

  啜口茶,申浞先将申漓记忆恢复与否的事责于一旁,将话题移往重点。"向总是你大哥?"

  "是又如何?"浓眉紧蹙,语气十分不善。

  "朝廷怀疑他做了不少大案子……他母亲是新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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