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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苏挽儿选择性的诉说经过,“因为在人烟稀少的溪边无端被男子架住,任谁都会以为自己遇到了贼人了呀!所以我挣扎脱身,一古脑儿奔回家。”

  “你若不是没见过世面就是瞎了狗眼!哼,竟把袁哥哥如此俊逸不凡的男子当作贼人!”张凤蝶眼里全是对苏挽儿的鄙夷,话中满是嘲讽的意味。

  再不堪的言语刺激,苏挽儿依旧淡笑以对。

  “就这样?”张凤蝶狐疑,细细回想苏挽儿说的话,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不对!不对!你当时人已经跑了怎么知道是误会呢?”

  “方才城主与我攀谈后,我才恍然大悟。”她错怪他为采花贼而自觉羞愧,还好他并未怪罪于她。

  “攀谈?喔,定是在我扶娘亲小解时吧?袁哥哥就是心肠太好了,才会原谅你。”

  袁心阳是人中之龙,他的好苏挽儿必定也看到了!然而袁心阳是何等的尊贵,他绝不会看上无知的苏挽儿。

  张凤蝶为自己的想法而嗤笑不已,她的想法虽可笑,但仍是冷言冷语地贬低苏挽儿,“掂掂自己的斤两,可别打袁哥哥的主意。”

  苏挽儿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笑得极苦,“我?妹妹你真爱说笑。”她压儿没想过,哪来的主意?呵,是妹妹多心了!

  “哼,谅你也不敢!”张凤蝶自鼻孔冷哼,连伸手要钱都像讨债,“明日我要请风姑娘上客栈用膳,给我两两银子。”

  “两两!”她哪来这么多银两?

  “怎么两两还嫌多啊?你要知道,风姑娘宴请我都要花上一、二十两银子,若非风姑娘善体人意,知晓咱家没钱不会点太贵的膳食,两两都还嫌少呢!”她一迳的索取,全然的挥霍无度。

  苏挽儿被钱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更明白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只好一再的退让,予取予求,“好,我晚上拿给你。”只得再厚着脸皮向刘大哥借钱。

  何时才能脱离举债的日子呢?这是苏挽儿心底最深,最沉重的问题。

  菜圃里,苏挽儿像只忙碌的蜜蜂,不断穿梭在菜圃里洒水,心想着待会儿要煮些容易消化的膳食给娘亲吃。

  难得娘亲这日胃口大开,她是该多花些心思的。

  “挽儿姑娘,挽儿姑娘……”

  男子的声音由远而近,有点陌生,苏挽儿好奇的抬首一看,袁心阳朗笑的立于她的身前。

  “城主!”苏挽儿颇感讶异,连忙放下手中的杓子,摘下斗笠,“城主来得真不凑巧,妹妹今日进城去了。”

  苏挽儿直觉袁心阳是来找张凤蝶的。

  袁心阳却摇头朗笑道:“我今日不是来找凤蝶妹,是来找你的。

  这几日他埋首于政务,好不容易事情都解决了,才得以出城走走放松心情,一出城,不自觉就往这儿来了。

  苏挽儿狐疑道:“找我?”他找她做什么?千万个疑问缠绕在心头,因为他们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

  袁心阳一笑,煞有介事的看了寂静的四周后,揶揄道:“这里除了挽儿姑娘外,没旁人了,所以我确定我找的是挽儿姑娘。”

  “城主找民女有事吗?”她正经八百的问,变得拘束。

  民女?

  “唉!”袁心阳头痛的摇首轻叹,他一向最不喜欢拘泥小节了,“繁文缛节可免,跟凤蝶妹妹一样唤我一声袁大哥吧。”说他是命令也好!

  “这怎么成呢?”她惶恐的摇头,很有自知之明。

  瞧她吓得?袁心阳轻叹,并诚挚的说:“你我相识之初原就无主仆之分,溪边的巧遇与误会不就表示你我有缘?我当你是可谈心的朋友,总不能每次见着了面还唤你为张姑娘吧?这显得多生疏,你说是不是?”

  他一向争取自己要的,像此刻,他欣赏她的真,愿与之相知相惜,所以他释放自己的热情。

  “张姑娘?”苏挽儿莞尔一笑。

  他八成以为她姓张?当然,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错唤她的姓,真的,苏这个姓对她而言并不具任何意义。

  亲爹的姓?

  呵,连坟都不知在何处?该悲?无从悲起!

  袁心阳看她看得失神,原来她笑起来竟是如此的灿烂。稍敛心神,他问道:“难道不是吗?”他确定凤蝶妹妹姓张!

  “我是张家的养女。”这不是秘密,但鲜少对人提及。

  袁心阳颇感讶异,一般贫穷人家会因养不起小孩而把子女送出,当别人家的养女,这点他是知道的。

  只是眼前这破旧的屋舍道出张家的家境亦极贫困,为何还有余力收养别人的女儿呢?这倒让他费疑猜。

  “挽儿妹常与亲生爹娘联络吗?”他实在无法想像挽儿的亲生爹娘过的会是怎般的生活光景?

  这也就能理解挽儿何以会为捡回一件衣裳而不要命了,如今想来,挺为她心疼的。

  “亲生爹娘?”苏挽儿笑得极苦,“我并未见过亲生爹娘,就连他们的坟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不是感叹只是诉说,她的身世在别人的眼中看来一向可悲!

  但她不知悲从何来,为亲生爹娘的惨死吗?老实说,她对亲爹娘没有任何记忆,一封写了一半的遗书及翡翠坠子能替代爹娘在她心中的位置吗?

  当她伤心、当她难过时,遗书及翡翠坠子真能给她安慰吗?答案是不能的!所以她不会傻到把感情寄托在不具任何形体的亲生爹娘身上。

  “是养父母告诉你,你亲生爹娘的死讯吗?”袁心阳不认为挽儿是位绝情的人,会对亲生爹娘的事不闻不问。

  “对不住,我不想再提及此事。”不是怕勾起伤心的回忆,而是她对亲生爹娘一点感情也没有。

  亲生爹娘并未在她脑中幻化成可供思念的影像,她该如何思念起呢?遗书及翡翠坠子?呵,她身上流着苏家的血,可她是张家人一手扶养长大的呀!该思念的是扶养她长大的爹、该报答孝顺的也是卧病在床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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