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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抑下黯然,走下楼,拿报纸;买枇杷膏,再上楼。

  进门又想:昨晚,他陪湘云的目的,正是扫除她的悲伤,消除担心,若让莫须有的妒意充塞於心,岂不没肚量了!

  湘云受尽思念的煎熬,心力交瘁,现在肯定被樊帷冈安置在客房里。

  她应该像个识大体的情人,和樊帷冈同心,好好的安抚湘云;也该像称职的女佣,准备好早餐,安心的让他送她去上班。

  仅存的正义和薄弱的乐观,容许自己在樊帷冈的期许下,扮演完美。

  於是,她做完早餐,再到客房敲门。

  门内没回应,也许湘云太累了,她应该先敲敲主卧房的门。

  “帷冈,吃早餐了。”

  “帷冈!樊帷冈,大金刚……”

  都已经八点了,还不起床!

  轻轻的—扭开门,乍见床上的一隅,她的脸上交织震惊、错愕——

  床上躺的是穿著单薄,一脸憔悴的湘云!

  而浴室内,则传来哗啦哗啦的淋浴声……

  掩上门,轻轻的,她憧憬的爱情梦境同时也被阖上……

  倒了!用安慰和乐观堆积的沙塔,彻底坍塌崩解……

  再多的安慰,也难以欺骗自己看到的景象。

  再坚强的乐观,也无法抵御他如钢般的爱情执著。

  她若真的乐观,就应该懂得放手,不再执著於他……

  “安曦,这几天谢谢你,我会弥补你下一次的演唱会。”樊帷冈出门前,语重心长的对她道出感谢和弥补。

  她已经不在乎那些弥补了,她清楚的知道,再多弥补和感激,也冻结不了爱情撒手而去的步伐。

  她清楚的了解,就算她的双重角色扮得再称职、再完美,终究无法进入他的心,取代他的最爱,她又何苦一次次的安慰自己?这跟欺骗自己有何两样?

  淡然回笑,她今天精神饱满,然她的心却无比沉痛。

  “昨晚新闻播报,有一台商在桂林郊外失踪,大陆当局初步判定,可能是在桂林勘地时遭劫……”樊帷冈沉重的说著。

  台商遭劫?!樊大哥不正是到桂林去购地!

  那麽樊大哥……恐怕凶多吉少了!

  有了这般的联想,顿时,她清澈的眼瞳,罩上轻雾。一则为新婚的湘云难过,二则为自己夭折的爱情哀悼。

  “今天,我要陪湘云去桂林一趟,晚餐别煮我的饭,也别等门。”

  他对她说这些,是不是在提醒她该做好提前离开的准备?

  懂了!该是她退出的时候了,然她该说些什麽?

  “什麽时候回来?”

  “不确定。”

  问了也是多馀,龚安曦垂下眼睫,“路上要小心。”

  他有没有看错?她的眼神,竟有著诀别般的离愁!

  樊帷冈盯著她异於平常的沉默,随即一把拢她入怀,“怎麽了?”

  她的喉咙梗塞,有苦说不出,她的声音喑哑,表达不出痛。

  迅即,他认定,她眼眸流露的悲怆,是为大哥可能遇害而发出的哀讯。

  一向乐观开朗的她,表情难得呈现悲观,他再难抑下心疼的搂紧她。

  “别担心!不管大哥发生什麽事,我们都要坚强。”他的大掌,抚上她松软的秀发,温热的吻落在她的额际,诉尽多天来精神和体力上的折腾。

  她偎在他厚实的胸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感受他的温柔,“再见!”

  找到了,在这场景,在她扮演的双重角色中,她找到一句最适切的话。

  “拜。”他轻啄她的嫩颊,恋恋不舍的离开她,走向神情黯然的童湘云。

  再见,樊帷冈的家。

  她来的时候,乾乾净净,走的时候,也希望清洁溜溜。

  最後一次,她为他的家吸地板。

  当吸尘器在她的卧室内嗡嗡响著,漫不经心的龚安曦,握著吸尘器的手把,手臂往床下的角落一伸——

  “铿”的一声,吸尘器不意撞倒不明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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