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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你们两个,不是说好今晚要一起吃饭的……啊——品伦,你……”原本怒气冲冲的契芙,在视线扫过薛品伦的脸时惊叫出声。

  “芙儿?”对于契芙的突然出现,契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啊,对了,一起吃晚饭!我竟然将这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王,你带品伦到哪儿了?怎么让他伤成这样子?”依她看,要不是契佐王搀着他,他很可能走不回来。

  “这……芙儿,先让咱们进去吧!我的肚子快饿扁了,何况这小子也需要擦把脸。”

  契芙顺从地由门边让开,但她担忧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满身是伤的薛品伦。

  “哎哟,王,你就不能轻一点吗?”在契佐将他扶到桌边坐下时,薛品伦痛叫出声。

  由薛品伦的口气听来,他和契佐之间相处得似乎还不赖。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遇上强盗了?”吩咐巧焰去找池大夫后,契芙拧了条毛巾走来。

  “那倒不是……”契佐王支支吾吾地道。

  契芙用毛巾轻拭着薛品伦微肿脸上的血渍,一边耐心地等着契佐王的回答。

  “我先是带着那小子骑马奔驰到西城外的‘风沙洞’,然后我就提议来比个武……”

  “比武?”

  “哎哟——”

  这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出的,原来契芙一激动,没注意到手上的力道,又让薛品伦痛得叫出声来。

  “品伦根本不懂武功呀!”契芙冲到契佐王面前。

  “我……”毕竟自己是以强欺弱,因此契佐心虚地望向薛品伦。“我看他骑术这么要得,怎知道他不会武功?”再加上上次他挨的那一拳力道也不小……

  “你没告诉王你不会武功吗?”契芙转向薛品伦责怪道。

  薛品伦回以无辜的眼神,“我说了啊!”

  “那王你还……”

  契佐耸耸肩,一脸的歉意。“我以为他也和一般人一样,是因为不愿对我出手才这么说的……”

  “所以说,我这几拳挨得可还真是冤枉呢!”薛品伦比比自己脸上的伤。

  “真是受不了你们俩。”契芙将手中的毛巾丢到薛品伦怀里,“一个像老小孩,一个又专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契佐又耸耸肩,拿起桌上摆着的碗筷,开始大啖桌上的菜肴。“嗯,美味!”大快朵颐之际,他仍不忘腾出空档问道:“小子,你没学过武,那么那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向我挥拳?”

  “那一拳很大力吗?”薛品伦轻按着脸上的青肿,“我只知道那是我当时所有的力气了。”

  “那是因为我的‘爟絽’帮他引出了内力之故。”契芙也在桌边坐了下来。

  “什么?”契佐强咽下一大口烧肉,还不停地捶着胸口顺气。“太不公平啦!‘爟絽’对我一点反应也没有!”

  “资质问题,岳父。”薛品伦毫无忌讳地说道。

  “臭小子,我可是你未来的岳父耶,你难道不懂得尊重我一点吗?”唉!可谁教自己就喜欢他这调调呢!

  正说着时,门上响起了几记轻敲声。

  “大概是池大夫,你们慢慢吵,我去开门。”契芙勉强自己堆出个甜甜的笑脸。没办法,面对这两个孩子心性的成年人,她委实笑不出来。

  “府总管?”出乎契芙意料之外的,站在房门口的,竟然会是皇宫总管。

  府总管先是对着契芙深深一揖,然后才抬起他那张一向平静的脸。“打扰公主歇息,属下先告罪。”

  “不,府总管在这时造访,想必一定是有什么事要禀告。”如果她没眼花的话,她确信刚才自己看见府总管皱眉,虽然仅一瞬的时间。这让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上次府总管皱眉是在什么时候?是了!是那次品伦一手制造出的“茅坑满溢”事件时。

  想到这里,若不是时机不对,契芙很可能会大声地笑出来。

  “属下有一急件要呈,但却遍寻不着王……”

  “王就在我房里,府总管就请进吧!”

  房里,契佐和薛品伦两人似乎还在你来我往地唇枪舌战个没完。

  “你们两人稍稍休息一下吧!”契芙真不明白两个男人怎会有这么多话好说。“王,府总管有事要禀。”

  “不,属下只是来送份急件。”府总管说这话时,眼神却是戒慎恐惧地盯着薛品伦,这一点没能逃过契芙的眼睛。

  府总管将蜡封的信函置于桌面后便告退。

  “自从上次的茅房事件后,每个人都在谣传府总管对你退避三舍,看来,传闻不假。”契芙忍不住咯咯轻笑道。

  薛品伦闻言也觉得尴尬极了。想他一个博士竟闹出这么一个荒唐的大笑话,还不时沦为他人茶余饭后闲嗑牙的话题,真是糗啊!

  “什么‘茅房事件’?我怎么完全都没听说过?”契佐的好奇心还真不是普通的重。

  “岳父大人,你不是应该先看看那封信写些什么,才是最要紧的事吗?”薛品伦试着转移契佐的注意力。

  “嗯……好吧!”契佐考虑了一下,决定先处理府总管递来的急件。

  薛品伦在心中吁了一口气。

  “这……”契佐在拆去封蜡、展开信函阅览之后,面色突然为之大变。“这是……”

  “王?怎么了?信是谁捎来的?”契芙也嗅到了不寻常的危险气息。

  契佐拧着眉心,将手上的那一纸信函递到契芙手中。“这是……邀战帖!”

  “你有事找我?”明轸沉声进入骨盟房里。

  骨盟转过身,“你就不能对我友善些吗?我可是你迎娶契芙的唯一希望耶!”

  明轸依旧是摆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是吗?”半是不信任的语气。

  骨盟先是怔愣一会儿,继而放声大笑道:“这我自有主张!”他抬手比了比面前的座位,示意明轸坐下,待明轸落座之后,他才不疾不徐地开口:“纳婪的邀战帖昨日已经送达了。”

  “是吗?”明轸心一紧。终于到这个时候了!可是,为何他的心里总是这么惴惴不安呢?但既已选了这一条路,就绝无后悔的余地了。

  “你害怕了吗?”骨盟心细地察觉到明轸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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