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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歌 杨氏企业大楼 

  为了提早进入状况,平萍提前一天搬进位在办公室后方的宿舍,那间三四坪大的小房间,摆下行军床、木书桌、塑胶衣橱,余下空间仅容旋身。 

  地方狭小,平萍并不以为意,她很努力把它布置得甜蜜温馨,毕竟那是属于她下班后休憩的地方。 

  平常应付繁重的工作压力已经够吃力,下了班当然尽量放松休息。她特地到莺歌老街的陶艺店选购了一组很有味道的香精灯,燃起玫瑰精油,当幽逸芳香沁入鼻间,天大的烦恼已解除了大半。 

  点起香精灯,躺在铺着崭新床单的小床上,平萍满足地闭上眼睛,感觉一个人独处的宁谧祥和—— 

  她深吸一口气,吸进新床单散发的淡香,想到高宜敏的“红色床单论”,铺上喜气的红色或金色可以招徕姻缘?她不禁莞尔一笑…… 

  偏偏她买的是老人家忌讳的蓝白色,大片的蓝与白充满海洋的气息,睡在上头仿佛徜徉在无边无垠的大海,令人身心舒畅。 

  一个人住,对二十多岁的平萍来说是很难得的经验。 

  毕竟,她从小出生长大的家庭,已经足足吵闹了二十几个年头,看着自己父母每天恶目相对、恶言相向,她几乎无法相信——那对吵起架来就要抄刀子互砍的男女,竟是把自己的亲生父母。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平萍一直不愿相信世界上存在着真实的爱情,从怨怼了一辈子的父母身上她看见—爱情,只是无聊时的消遗,仅是饮食男女一时荷尔蒙作祟罢了。 

  爱情终究是精神鸦片,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  (作词:李宗盛) 

  广播节目主持人正播放莫文蔚唱的一首歌—— 

  平萍入神听着,笑了起来…… 

  形容得多贴切啊! 

  小房间里没有音响,她把手提电脑接上网路,点进网路电台便可轻松听着广播入睡。 

  从小她就喜欢听广播,从一个小小黑盒子里听见有人柔柔地说着话,播放感性的音乐,在她习惯必须一个人睡,必须忍受三更半夜没人陪伴的日子,那种贴心的感觉,是任何娱乐工具都比不上的。 

  歌声尽了,昏沉沉正要入睡的时候,平萍突然听见外面有一男一女激烈争吵的声音—— 

  “你不要再说了!我只留下来一年。公司的危机度过了,我就回纽约去。这事我们早就说定了,不要逼我……” 

  “唉,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固执呢?好好的家不回,偏偏要四处去流浪,你……妈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这么别别扭扭想气死我?” 

  “我的家?呵呵……你在说哪一国的笑话?如果真的是我的家,当初为什么让才七岁的我四处寄读?” 

  高分贝激烈争吵,一下子便把平萍所有的瞌睡虫都打跑了,她听出是杨氏的董事长杨林秀莲在和儿子吵架,强烈的好奇心作祟下,她把房间的门打开一小缝,侧着耳仔细倾听—— 

  “哎,哲颐……你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为了你的未来,我们安排你接受最好的教育。让你寄读海外,也是不得已——我跟你爸爸都是为了你好啊!难道你不能了解父母的苦心吗?” 

  “好?哪里好?东京、纽约、新加坡、温哥华……我在十二岁以前已经全绕了一次!呵,现在倒好——我的个性已经习惯了流浪,再也没办法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你接受不来也不行!我会变成这样,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哲颐,你太让妈伤心了!呜……我只有你这个儿子啊,不靠你要靠谁呢?你真是……” 

  听到董事长哀哀哭泣的声音,平萍的心里一阵疼,顾不得自己身分不适宜,当下穿着睡衣也非常不恰当,她激动地开了门走出来,直接对着那个不肖子冷言道: 

  “喂!你是不是个人啊?怎么用这种态度对你母亲说话?” 

  “你、你是谁?”杨哲颐露出一脸迷惘,以敌意的眼神怒视。“太可恶了!谁让你躲在里面偷听?” 

  骂得正顺的平萍丝毫不理会他的恶脸质问,继续加强火力骂道:“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来,你母亲一个人撑着这家公司有多辛苦啊?如果没有她的含莘茹苦,你凭什么在国外逍遥自在、吃穿不愁?” 

  “你——”杨哲颐瞠目结舌,脸色一阵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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