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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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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尚德不敢置信地瞪视曾颖希,怎么连她也做怪起来! 梁书平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曾颖希还是像以前那样爱玩。 庄筱亚和曾颖希只是相视而笑。 “老板,颖希也是这么幽默的人吗?”庄筱亚不经意问起。 梁书平唇畔浮上显而易见的笑意。“她常常蹦出一些怪怪的点子。” 曾颖希故意摆出气愤模样和梁书平交换一个笑容。庄筱亚则收起笑容,静静啜饮面前的冰水。 第六章 倚身在暮色里,我朝你海洋般的双眼 投掷我哀伤的网。 我的孤独,在极度的光亮中绵延不绝,化为火焰, 双臂漫天飞舞仿佛将遭海难淹没。 ——<聂鲁达·倚身在暮色里> DcarD: 当记忆的箱筐启封之后,便无法再度锁上。流出的记忆片段像是奔流不休的泉水,朝不可预知的方向而行。 虽是陈旧往事,然而我一睁眼,本该泛黄的情景又栩栩加生,记忆里的人物站在彼时的位子笑脸吟吟,就好像一伸手便能碰触。就像上回漫步校区一样。 踏入礼堂里,阴暗的舞合上亮起盏盏鹅黄色大灯,光流隔开明亮的舞台及幽静的观众席次;流畅的钢琴旋律遏荡耳际,你站立台上以清亮嗓音高歌,台下的观众屏气尊注聆听,后报以热烈掌声,我还听见赞扬不绝的交谈声于人群间细细流窜。这是一场社团发表会。我坐在靠走廊彼时的椅上,凝视空无一人的舞台,忆起当时的悸动,而你的笑颜忽地出砚,带着金色微芒,复又消逝。你可否记得彼时送于你的花束? 转入中庭回廊,草坪上蓝紫色通泉草拇指大小的花灿燥铺成整块眩目景致,莹白和桃红雨色茶花落于其间。中庭里水泥砌成方形长椅,错落有致散布成群,这里是你常和赵文讨论课业的所在。一回身,似又看见你和赵文联手对着读历史的仕杰谈玄论理,弄得他满头露水,央求你们别再在他脑子里灌入佛道形而上玄之又玄的妙理,他需要时间来整理你和泓丈的长篇大论。撇开这些,你们三人可能又会开心心地唱起词来,《将进酒》、《关山月》之类,李白的洒脱豪放便从你们的歌声中传来,也许这个时候国剧社的学弟行来,你们还故意接着嗓子学着唱段《苏三起解》,于是学弟便依着老生的步子走来,摆出《乌盆记》里张老头子口吻纠正你们的唱腔。 我朝你们挥挥手,然后才愕然惊觉,那是旧时的景依。你们的影子又消逝在黄昏的微光里。怔怔注视自己伸出的手,也只能无奈地笑笑,谁教我将这些记忆深深刻画在心底。翊立此地的我,多像个痴傻的渔人呵,向着旧时的记忆不断抛掷出回想的网管,捞起心海里飘浮的吉光片羽,然后又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流失在时光中。 我总是忍不住便思想起,想起那些岁月里的点点滴滴。想来这也变成一种病症了。 ——相通原本便是件值得惊呼赞叹的奇迹,更何况我们遗留下了记忆。 曾颖希含着浅浅的笑意捧着冰凉的绿茶啜吸着,琥珀色液体不知为何带来一种恬淡的幸福。透明玻璃杯壁凝着剔透水雾,飘着微微茉莉花香,茶几上还摆着方出炉的奶油饼干,浓郁香气直透人心。挑逗着喉头不住地上上下下,吞咽止不住的唾液。苏震岳递给她一张面纸,曾颖希楞楞地收下,不明白他用意为何。 “擦擦口水吧,快流成一条淡水河了!”他恶作剧地说着,同时拉过一个靠垫便坐下。 曾颖希瞟了他一眼。“你说话真难听。” “Kidding!”苏震岳抬起双手。“不好意思,没什么可以招待你。” 曾颖希连忙放下杯子,端正坐好,朝面前这位大总裁行个礼,居然让一个在商场叱喀风云的大人物这么说,她会不会折寿啊!“是我在假日来访才失礼。总裁别生气,其实大可给我一杯凉水就好。” “别这么说,是如冰又给你们带来困扰,为了稿子你也只好在我家舍命陪君子了。”苏震岳也煞有介事地回礼。“你就别客气,把这儿当自己家就好。” 曾颖希笑了笑,又捧起绿茶喝着。这时,苏震岳拾起桌畔的遥控器开启电源,随即林忆莲的嗓音便回荡在室内空间中,轻轻柔柔地仿佛跳着舞。缠绵至极的旋律像是一种逃不出的誓言,网子似地罩住她的思绪,而体内却像是有道寒流自心脏窜出,“刷”地一声,将躯体一分为二。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病我总记得在那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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