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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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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洛终于处理好他的伤口,累得不得了,坐在他身边,凝视着他的睡容。 这样近距离地注视着他,感觉有点奇怪。像他这种强悍得近乎严酷的男人,在睡着以后,睡容居然有几分柔和,长而黑的睫毛盖着眼帘,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眉头紧皱着,像在睡梦中也跟痛楚斗争着。 她抑制着自己想伸手抚乎他眉头的冲动,站起身来,想要到浅溪边洗净双手。可是刚一挪动,他就察觉了,霍然睁开眼来,伸手握着她的手腕。 “别走。”这句话听上去像是无力的呻吟。他声音嘶哑,眼皮半撑着,里面净是迷茫与混乱的神色。 楚洛分不清他到底是清醒还是昏乱,然紧扣着她手腕的手灼热得惊人,像烧炭一样。她吃惊地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温度高得惊人。他开始发烧了! 沙漠的夜晚非常寒冷,楚洛想要去为他取毯子,可是她刚一动,他就惊醒了似的,又再度握紧她的手腕,“别走,别走……”低喃声到最后几不可闻,仿佛变成了那迦心底最细微的恳求。_看着那迦这种无意识依赖的动作,楚洛的心微微痛了起来。 他不是普通的男人,在他清醒的时候,他可以单人独骑面对千军万马,可以镇定自若玩弄智谋诡计,可以受了重伤却哼也不哼疾驰数百里,像他这种既骄傲又强悍的男人,居然也有脆弱的时候。 不过也只有在他神志不清,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才会将内心深处的慌乱和脆弱倾吐出来吧! 她极温柔地在他耳边保证:“别担心,我不是要走,我是要去拿毯子过来。” 仿佛听到了最重要的承诺,那迦的手松开,紧绷的眉头舒展开来。 她从鞍囊上取下毯子,盖在他的身上,她则抱膝坐在他的身边。 夜里的风寒冷得刺骨,她忍耐了半晌,终于抵受不了寒冷的侵袭,挪到他身边,紧靠着他坐着,拉过毯子的边缘盖在自己身上。 这样暖和多了!她吐了一口气,仰望着天上的星光。 大漠的夜,清冷又寂寥,然而经过了一天的波折与辛劳,此时靠坐在睡熟的他的身边,心里却莫名地觉得宁静。 应该逃走的,她应该赶紧趁他睡熟的时候逃走的,然而她又乏又累,挤坐在他的身边,汲取他身上的热度,暖和得几乎不愿动弹。 他安静地睡在沙面上,合着眼睛,宁静舒展的姿态像一尊最漂亮的大理石雕像。她凝视着他的睡容,看了极久,心情复杂万分。 沙漠寒冷的夜晚,意外的宁静与温柔。 他们两个本来是对立者,他是强盗,掳了她,她被他禁锢,寻找逃跑的机会,可是不管他们两人的身分怎样的对立,不管将来会是如何,她都会永远地记住这一夜。在这宁静的一夜,这骄傲又强悍的男子,在她的身边,像个脆弱的小孩似的安睡。 凝视着他的睡容,她的心竟如春水般柔软。她伸手想要轻抚他的脸,却停在了半空,接着轻轻地站起身来,为他盖好毯子,离开了他的身畔。 狩风没有睡,在浅滩边低头喝着水。 “好好保护你的主人。”她伸手抚摸马鬃,轻轻地向马儿耳语,再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毅然地离开。 烈日、黄沙、矮树,在沙漠上走了半天,似乎都只是在原地兜圈。 楚洛又累又乏,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沙地上。 后方突然传来急遽的马蹄声,疯狂的速度,像极了那迦骑马的方式。。 “不可能的!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可能仅仅半天就复原了。”楚洛安慰自己后,惶惶地回头张望,赫然发现坐在马上策马扬鞭向着自己飞奔而来的人,果真就是那迦。 瞬间那迦已经奔到了眼前。 “我们又再见面了,公主殿下。”他端坐在高高的马背上,声音嘶哑,面色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然而他却神采飞扬,注视着她的黑眸里闪着光,声音里透着戏谴。 楚洛累得无法思考,只能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半天时间,他就奇迹般地恢复了过来。 昨晚他明明还病得快要死去,现在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端坐在马上,高高在上的看着她! 而且他的心情好像还不错,眼底有一抹闪亮的笑意,这让他向来冷硬的脸突然柔和了起来。 “别发呆了,走吧。”他伸手把她像沙包一样抄上了马背,这样大的动作,让他肩背的伤口又迸出血来。 “又流血了!”她累得不想挣扎了,攀着他肩膀,茫然又失神地低呼。 她害怕见血,看到别人流血,她就受不了。 他却毫不在乎,仿佛受伤流血只是家常便饭。 “昨晚为什么不逃?”他不理会她的叫喊,将她圈在臂弯内,低头寻找她的眼,“你昨晚大可以一走了之,或者给我一刀,就永远不用再害怕我会追上来。” 他的目光炯炯,似乎颇在意她的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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