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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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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夫人斟酌了半晌,左推敲右推敲,最后才惋惜地放弃。“个性冰冷这一点,恐怕馥儿会受不了。” 馥儿闻言开心地竖起大拇指,笑靥如花,心中暗道,还是娘了解我。 但是耿夫人没这么容易死心,“那另外两位呢?” “‘白面閰罗’萧云坡,刚好跟金庭毅相反,传闻只要不惹火他,他对谁都相当和蔼可亲。但是听说正因他相貌英挺,人又和气,京城的各家夫人老把他当作最佳女婿人选,一天到晚都有人去说媒,在烦不胜烦的情形下,他干脆宣称他的新娘要自己挑选。” 耿夫人听后不禁皱眉,“这怎么像话!有哪个大户人家会把自己未出阁的女儿送到大男人面前任他评头论足,真是荒唐。” 耿庆柏露出心有戚戚焉的笑容回答,“这正是他的用意。”其实,他就打算以后若是他娘逼他娶妻,他也要效法这一招。 哼!馥儿撇撇可爱的小嘴,不悦地想,这种自负的男人最令人讨厌了,还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要嫁给他,要是被我碰上,非好好整整他不可。 “那么那位乔堡主呢?”耿夫人紧抓着这唯一的希望,忧心忡忡地问:“他总该没什么毛病了吧?” 耿庆柏没有立即回答,思索了半晌才道:“他是个令人费解的男人。” 这倒吸引了馥儿的好奇。令人费解?会被她这个善于观人的哥哥形容为“费解”的男人,他还是头一个。 “‘费解’是什么意思?”耿夫人追问。 “娘,这个人绝对不适合馥儿。”讲到妹妹,耿庆柏便露出一抹笑容。“他的城府似乎很深。有一回我上京城,曾远远地观察过他,他浑身散发着孤傲的气息,目光锐利,脸上少有笑容。江湖上的人都说他心狠手辣,为人冷酷,犯着他的人,没几个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曙光。听说他多年前曾跟尚书府千金订亲,但是那位千金竟在新婚当夜服毒自尽,关于这件事的传闻很多,但是到现在还没有人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本人又不愿多谈,所以……” 许久没开口的耿朝宗威严地瞥儿子一眼,颇含深意地打断他的话,“庆柏,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我曾和乔堡主谈过话,在我的印象中,他为人正气坦荡,这件事背后也许另有隐情。” 耿庆柏欠欠身子,“爹教训的是。” 这个人好可怜!馥儿听得心下一阵惨然。洞房花烛夜,新娘却死了,这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重大的打击。 耿夫人见好不容易有点希望的三个人选,被儿子这么一说又都泡汤,不禁失望地眼眶泛红,转向丈夫道:“夫君,这可如何是好?为了替馥儿挑个好婆家,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再半年她就将届十八,要是真如相士所说的大限到了……”她硬咽地说不下去。 馥儿顿时觉得天摇地动,一手放到唇上捂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娘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十八岁的时候会死?她不敢置信地摇头,眼睛瞪得老大。 耿朝宗怜惜地看妻子一眼,他们夫妇伉俪情深是关外有名的。他安抚地轻拍她的手,“别胡说,有我们在,馥儿不会有事的。” 一谈到他们的心事,三个人又是愁眉深锁。 十多年来,他们为了照顾馥儿长大,不知花了多少心思。近几年,更动用多方的力量为她寻找合适的对象,但眼看相士所说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却还没个适当人选。 耿朝宗不禁想起那两次差点夺走馥儿小命的意外……馥儿四岁那年感染水痘,发烧昏迷了近两个月,瘦得剩皮包骨,多少名医来来去去都无法让她转醒。后来他一发狠,命人连夜绑来江湖怪医柳客心,才挽回她一条小命。 好笑的是,柳神医得知馥儿一长串的病历后,竟然赖着不走,非要馥儿当他的“实验药罐子”不可。在他发誓只有在馥儿受伤时才用药,而且绝不会伤及她的身体后,才获得耿朝宗的首肯。 而后在馥儿九岁那年的冬天也发生意外。其时耿家大院里的小湖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不少孩童在上面蹦跳滑冰,玩得不亦乐乎。馥儿看得高兴,也跟着站到冰上,但是才走了两步,厚厚的冰层竟然喀啦一声裂了道缝,她瘦小的身体就笔直坠入冰冷的湖水里。 耿庆柏在场见状,拚了命地砍碎冰层往下跳,但是当他把她救上来时,馥儿已经奄奄一息,嘴唇和手脚都青得发紫;送回房间时,还一度没了气息。 想起当时悲惨凄惶的情景,连一向坚强的耿朝宗也不禁眼眶微湿。 那一次意外,教馥儿足足躺了半年。 烛台上的蜡芯爆响一声,打断了耿朝宗的回忆,他吩咐管事重新端来热茶。 三个人的讨论声又扬起。 半年! 若是找不到能带给她好运的丈夫,她可能只有半年好活! 馥儿像游魂似地晃回房间,瘫倒在床上,小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躺在她身边的胖灰猫“大胆”。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的运气很奇特,或者该说是异常的倒楣。譬如前两天,她怀着诗情画意的心情在缤纷的落叶中散步,正想浪漫地吟首诗时,树枝上的积雪却啪的一声,兜头落了下来,敲掉了她的才女梦,害她成了个现成的雪人──雪堆中的人。 奇的是,跟她走在一起的堂兄表弟们却连片雪花都没沾上。 这还算是情况轻微的倒楣事,其他那些大小状况,三年都说不完。 对这些意外她是早就习惯了,但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她还是尽量不去接近危险的地方或做危险的事,只不过偶尔会调皮一下而已。 天晓得每次她的“偶尔”调皮一下,都会“颇严重”地吓掉她双亲和哥哥的半条命。 “半年!”馥儿叹口气,没劲地翻身仰躺,大眼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上精美的雕花。“我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情……” 她烦躁地又一翻身,俯卧在床上,两手支着秀气的下颔,苦恼地蹙着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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