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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哼哼,”云溟连连冷笑打断她的话,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双眼直盯着她,狰狞道:“你这样做值得吗?冒死到我的府上,只为了保全他,他可有半点爱怜你?我听说昨夜又去宠那个宫女,就是等到那一天,天下安定了,你又该如何?”

  烟崎心中一酸,两行泪就轻轻地滑下,望着他道:“我做这一切不为让他知道,也不为得到他的回报。”

  云溟一怔道:“那为了什么?”随即又冷笑道,“别告诉我是为了什么黎民百姓。”

  烟崎轻轻摇头道:“我当你是明白的,原来你也不明白,我做这一切,只为心里痛快,不为什么,至于孤寂什么的,我习惯了。”

  云溟眉头一皱,心中酸痛,哑声道:“这个世上竟还真有你这样的傻瓜,我当只有我傻得厉害,原来还有比我更傻的。”

  烟崎望着他,他的眼眸中满是伤痛,伸手轻拂他的额头道:“我知道这辈子注定要欠你的了,但你会从其他地方得到回报,不是吗?大权在握,谁现在有你在他心中的位置重要,又是同根的兄弟,天下一定,你前途无量。”

  云溟冷冷一笑道:“我不稀罕,我只是想做一个逍遥之人,是你拉我进这是非之中,从此后就要纠缠不清,我才不要管荣不荣,也不管什么今生有没有缘,我只要你还我,我不喜欢别人欠我的。”

  说完打横将她抱起,转身将她放在身后的床铺上,霸道地从上向下地望着她。

  烟崎惊得全身打颤,木然地不敢动,直到他将头俯下,才惊觉道:“不可以。”

  云溟依旧继续低下头来,烟崎举手去挡,被他握住,终于吻落在她的面颊上,如火样的吻,又很快地滑落到她的脖子上,口中喃喃道:“烟崎小傻瓜!”

  烟崎被他叫得全身发软,仅有一点意识告诉她不可以这样,她轻声道:“云溟不要这样,这样会害死你我的。”

  云溟停了下来,头也不抬地闷声道:“原来你是怕死的。”热气直扑到她的脖子中。

  烟崎流泪道:“我如何不怕死,但这样会拉上你,还要拉上朝花郡,说不定还会拉上他。”

  云溟翻身而起,背对着她,冷冷道:“原来还是为了他。”

  烟崎坐了起来,望着他那英俊的背,头上直落汗。

  云溟自嘲地笑了笑,转声又将她抱在怀中,轻声道:“别说话,明天一早,我就要走了,从此后生死不卜,不知今生今世还能否相见。”说着用下巴直抵着她的长头,感受那淡淡的馨香。

  烟崎伏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脏强有力地跳动,从怀中拿出一束用细丝绳束好的秀发,递到他的手中道:“一定要平安回来,我若能出了这牢笼,一定跟你到天涯海角。”

  云溟心中又是一痛,握了她递的秀发连同她的手,握得相当用力,直到她痛得轻吸了口冷气,才轻松一下,但又飞快地一提,看着她宽大的衣袖滑落,手臂上那个朱砂红艳逼人。

  云溟猛地低头一个霸道火热的吻落在上面,烟崎一惊,心又开始猛跳。

  云溟再次托起她的下巴道:“记住你的话,我要你为我守身如玉,从边疆回来,我要看见你完整无缺,不然——”他的瞳孔收缩着,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烟崎忽然从心底害怕起来,她也不明白是什么,只觉得这次让他出征似乎又隐隐地种下了什么,这一切不会平安地解决。

  城楼上的风将烟崎的衣袂吹起,长发凌乱地打在脸上,她已没有感觉,望着远远地淹没在尘土中的明黄大旗,心中如同被掏空,本来这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但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忽然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难道从小的梦想,驾驭别人的感觉一旦快实现,真的是这样空落落的吗?

  她不应该高兴吗?让一个霸道而无赖的王爷为了自己的丈夫去卖命,下一步,按照她的计划,就应该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了,再为自己将来的子孙铺开道路,她!烟崎!就是大兮的大功臣,就是以天下为重母仪至尊的皇后。

  千古流芳,万世瞻仰,这等荣耀,当真很重要吗?

  少年时的爱恋,少年时的誓言,为他生死不渝,为他取得天下,这时想起来为什么这样的遥远,远得就像那飞扬的尘土,飘扬,没有着落。

  “郡主,太后让您过去。”小青在身后轻唤。

  烟崎再次回头向远处望了一眼,那里烟尘滚滚,那个英俊的人影早已不见踪影,似乎把她的心也带走了,同样远远地掩灭在大漠边关。

  安宁宫内静谧一片,隔了纱帐,烟崎看见烟萝坐在床上,手中握了一串佛珠,低眉敛目,正在沉思,听见动静,抬眼看见她正在行礼,轻声道:“免了,进来吧。”

  烟崎忽有一种怕见到她的感觉,沉了沉心,才掀帘走了进去。

  “过来,咱们娘俩坐在这儿,好好说说话,崎儿,我这一段时间累得很。”烟萝疲惫道。

  烟崎小心地坐在她的身边,被她一声崎儿叫得心惊,她了解这位姑姑,一向很知礼仪,这样叫她,只怕会有什么事。

  “崎儿,你多大了?”烟萝道。

  “十八了。”烟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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