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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脆弱?”眨眼间,众人已弯身告退。

  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夏总觉得管家的笑容有些诡异,仿佛……他知道了什么秘密?

  如果说醉后都能梦见心上人,欧慕华宁可一辈子浸在酒缸里。但是,欲裂的头疼却告诉他,这并非梦,而是夏真的就在身旁。

  望着趴睡在床边的倦容,再看看桌上的空杯、地上的湿毛巾,他立即明白原由。

  抚摸那柔顺的发丝,欧慕华多想亲吻她的唇啊!但一思及它也许已属于某个男人,他的掌力竟忍不住加强了几分。

  “痛……”头皮的痛觉惊醒了夏,“喂!你干嘛扯我头发?”

  他不答反问:“三更半夜跑来我房里,你不怕比尔知道了会不高兴?”

  这个男人喝的究竟是酒还是醋呀?怎么好浓的一股酸味?

  为人坦荡的夏,最讨厌事实被扭曲了。

  “比尔下午又被砸得满头包,你想,像我这么凶的女人,他敢再追吗?”

  原来是场误会,害他灌那么多黄汤。

  陡然觉得自己像个做茧自缚的大傻瓜,欧慕华不禁猛敲着自己的脑壳,而夏还以为这是宿醉后头痛的现象。

  “我帮你倒杯水。”

  “对不起!”蓦地扣住她的手,欧慕华歉然道:“害你担心了。”

  然而他瞳心中再度燃起的火花,却逼使她不得不以冷酷武装自己。

  “要不是可怜亨利那把老骨头,我管你去死!”夏嘴硬地讽刺道:“欧大少爷,麻烦你下回喝醉前,记得先找好投宿的旅馆,免得搞得大家鸡飞狗跳。”

  夏才走到门口,身后砰然的声响又吓得她猛回头。

  “你发酒疯啦?”干嘛拿自己的拳头出气?

  “报应!”一定是上帝处罚他破坏克里米亚骨肉相聚的报应,否则他怎么会爱上一个恨他的女人?

  他莫名其妙的低咒令夏错愕。

  “真希望……”无视于破皮的拳头已在淌血,欧慕华没命地捶打墙壁,“夏希望飞机失事的人是我、是我、是我——”

  表面上他是个强悍的商人,但对于弟弟的死,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受自责的啃蚀。经夏这么一刺激,他日积月累的苦闷终于全爆发出来。

  男人的某些部位是很脆弱的……

  管家的叮咛言犹在耳。莫非亨利指的是欧慕华的心?

  看他这么痛苦,夏防备的心墙跟着瓦解。

  “住手!”她冲过去握住他的拳,“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自残方式多教人心疼?”

  “你会心疼?”欧慕华缓缓抬起的眼瞳,除了红丝四布,还蓄满痛楚,“不!你只是想让我好过点才这么说……”

  “大笨驴!”夏突然头一低。

  “你……”这个女人居然帮他舔血?

  像是替幼雏清洁羽毛的温柔母鸟般,她细细舔去伤口周围的红渍,而后抖声警告道:“你若继续再这么伤害自己,我就真的恨死你了!”

  她的泪光,马上令欧慕华懊丧的表情恢复了生气。

  “说实话,你也喜欢我的,对吧?”

  “不!我讨厌你。”夏扁着嘴儿骂道:“我讨厌你害我哭、讨厌你让我的感情‘无所遁形’……”

  “小!”他忍不住激动地抱住她,“你若早点承认,我就不至于这么痛苦了。”

  “可是我们一点都不相配,我……”

  “原来你是因为这层顾虑才退缩?”他生气地强调道:“莫正的爱是两情相晚,跟身世、背景、学历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

  “没有‘可是’了。”

  欧慕华立即堵住她的嘴巴,以重吻来表明心迹。

  被他浓得化不开的爱意感动,夏亦热情地回应。

  两人疯狂地吻着,从床头滚到地毯,再从地毯拥上床尾,短短几分钟内,他们几乎衣衫尽褪。

  ……

  夏醒来时,天刚蒙蒙亮。

  一旁的欧慕华仍如婴儿般酣睡着,微冷的晨温令他瑟缩在临时抓来的床单下,她才忆起两人昨晚的第二回合,是滚在地毯上进行的。

  “大色猪……”夏噙笑着想抚摸那头发发,鲜目的殷红却震回她的手。

  该让她的男人看到这块象徵着“纯洁”的印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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