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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那么……你跟颜教授又是什么关系?”杜羿扬从口袋拿出那张泛黄的照片,打算一次求证个清楚。

  “你大概以为这个人是我吧!其实是我的母亲海娜。”接过那张照片,她的眸光柔和了许多。“二十一年前我母亲受了伤,正好为颜师孟所教。当时她因担心性命不保,所以才偷了救命恩人的精子,希望孕育一个新生命来继续寻找太空船的任务。所以严格来说,我应该叫“颜朵雅”。”

  “原来教授是你父亲?”杜羿扬终于明白她在丧礼上出现的原因了。“但他从末提过有关海娜的事,或者……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有个女儿?”

  “没错,因为妈妈以催眠术取得精子后,就不告而别了。直到三个月前,电视播放他在美国展览会的一批古物,妈妈才派我来追查紫水晶的下落。想不到我迟了一步,爸爸已被另一个对紫水晶有野心的人给害死……”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颜教授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他一定要捉到凶手。

  “我……我不晓得,因为我连见都没见过“他”,仅在你的梦境中与他交过手。”

  她太清楚杜羿扬急切的神色代表著什么,但如果凶手那么好捉,她根本不劳他动手就自行报仇了。为打住他的继续追问,朵雅赶紧将话锋一转:“紫水晶是世上最神奇的晶体,既然我们会被引来这个时空,表示太空船可能离我们不远了。而且据爸爸的研究资料,紫水晶乃伴随西南文物出土,说不定在云南可以发现线索……谁?”

  她冷测的睁光一封,一个带著惨叫声的物体立即破门而入,然后像球似地直凉到朵雅的床前才停止。

  “寨、寨主夫人……”原来是铁山寨的阿吉,“求你饶了我这条命吧!我愿意做牛做马,一辈子服侍您……”

  昨晚他多喝了几杯,才去上个茅房,没想到回来后竟看见满地的尸体。他吓死了,以为山寨被更厉害的同路人给剿了,后来在马顾看到杜羿扬扶著朵雅上马,才知凶手是谁。阿吉自忖在这穷乡僻壤之地谋生不易,而且他们两人似乎也受了重伤,说不定能逮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机会。

  于是他一路跟到安顺的客栈,趁四下无人时躲在门外偷窥。岂知眼睛才贴近,这扇门突然邪气地敞开,害他一个不稳跌撞进去。猛抬头,寨主夫人利刃似的寒光已扫向他。

  “他只是个小孩子!”杜羿扬以为朵雅会赶尽杀绝,忙接住她的手。

  “年纪轻轻即沦为草蔻,杀了他,也是为民除害。”其实她并无意再添杀孽,只是个强的脾气禁不起人家误解,便气恼地买将手臂举起。

  “等等!你们不是要去云南吗?我……我可以带你们去!”阿吉刚刚听到他们提起云南,也许这个“地方”能救他一命。“我是大理安姚人氏,对于西南地带种族繁杂、瘴厉虫蛇充斥的地势再清楚不过了。况且这几年大理国常出乱子,没有通行证的话,你们根本越不了国界……”

  “真的?你可以当我们的向导?”杜羿扬倒觉得这主意不错。

  “你刚刚说……愿意做牛做马、任凭差遣?”见阿吉猛点头,朵雅眉峰问的杀机才淡去。“而不是贪图铁山寨剩余的财宝?”

  “阿吉不敢!”这个女人好厉害喔!连他现在心里想什么都摸得出来?

  “不敢最好,如果被我发现你撒谎的话,那么下场只有一个……”她微微例开的嘴型吐出一个无声的“死”字,趁阿吉吓得目瞪口呆时,朝他张大的嘴一弹指──“唔……”阿吉喉头梗了一下,不知名的心丸子已滑入食道。“这是?”

  “这颗毒药每半年毒发一次,如果你敢逃跑的话,届时定会七孔流血而亡!”朵雅点点自己的太阳穴,轻声道:“生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啰!”

  她随手拧下小钮扣弹进他嘴里的吓人手法,实在太高段了,杜羿扬差点忍俊不住地笑出来,不由得同情被戏耍一顿的阿吉。

  “阿吉绝不会逃走的,我发誓!”他一个劲儿磕头。

  “很好。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而在这之前,你得先帮我们弄几套像样的衣服来!”

  想不到阿吉这小子年纪虽轻,办起事来毫不含糊。举凡布篷、衣里、干粮、水壶…等物品一应俱全,还有往大理国的草图及通行证。

  “你倒是挺机灵的嘛!”朵雅夸奖之余,不忘给他一锭银两以为鼓励。

  “姑娘夸奖了……”一身新衣的朵雅,美得有如天仙,他差点要忘记自己著过它的道呢:“我只是常帮寨主整理劫来的财物,才知旅行在外的人都带些什么东西。”

  “等找到我堂弟后,朵雅会分给你一点钱,往后自己好好正经做人,别贪那些不义之财了……”教授当久了,杜羿扬不免习惯性地训示一顿。

  “是,阿吉铭记在心。”有没有遣散费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拿到解药。

  “不晓得大理国用的是何种语言……”杜羿扬拿著草图呢喃著。

  “您放心,我大理国汉化程度颇深,绝对没有沟通上的困扰。”阿吉后来才知这封男女并非兄妹,杜羿扬到云南只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堂弟。“听说我们的驸马乃宋朝子民,而且也姓杜。我就说嘛!姓杜的都是些能人异士,好比大爷您……”

  从小孤苦伶仃的他,流浪多年后才在铁山寨觅个安稳,偷抢拐骗虽没比人家在行,奉承阿谏、逢迎拍马他可学精了。

  “叫大爷就太老了,我不介意你喊我一声杜大哥。”啐!油腔滑调的小子!

  “是是是!小弟遵命!”蓦然,他眼睛为远处的水烟而放亮,“前面就是黄果树瀑布了,我去取水……”

  杜羿扬点点头,任他去。

  与先前的逃亡经历相较,此刻的平静和安逸弥足珍贵。尤其现值初夏佳季,碧水环流、丘垦清幽,杜羿扬不禁庆幸自己在诸多的“霉事”后,能领略中国古朴自然、恬静秀美的山水,对于能否回到未来的忧虑,似乎减低了不少。

  也或许,这心境的转折是与朵雅有关吧!

  眸光斜瞥了梳起双髻的朵雅一眼,月牙色对襟短襦的她,纤腰的彩带随著马蹄答答,规律地飘在淡绿衫裙中,也荡进了杜羿扬的心坎。

  这个集美丽、智慧与胆识于一身的女子,带给他的感觉是难以言喻的。无论冷静时的成熟,或乍闪即逝的天真娇羞,以及她那段上古纪的“传说”,杜羿扬每受一次震撼,对她的“兴趣”就增浓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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