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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陆以轩握住她的双肩,低下头探出舌尖,轻触着她的唇,“在道里。”

  她僵着身子,一动也不动。他亲密的动作,像是在她身上放了一把火,烧红了她的双颊。

  “你做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路于找回做长辈的威严,后知后觉地低叱了声。

  陆以轩若无其事,“手帕脏了,我的手也不干净,你自己又看不到,当然是有什么用什么了。蜜蜂一定也喜散香草霜淇淋的味道,我怕会把它们引来叮你的脸。”他还振振有词地解释。

  游乐埸里哪来的蜜蜂?只有他这天字第一号危险的虎头蜂!

  明知他强辞夺理,寻寻还是说不出其它责备的话。下意识地看看四周,幸好这附近没什么人。

  “寻寻,别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只是她舔唇的动作那么那么地吸引他,他非得找个借口一亲芳泽不可。

  寻寻仍是冷着脸,没有回答。她其实不是生气,是惊慌。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把持不住。前世的爱恋延续到今生,她的心无视冷酷的现实继续沉沦。

  可是她的心看不到的,她的理智却看得明明白白。

  今天她放任自己享受他的关怀和温存,这对他也许只是一埸无伤大雅的游戏,完全出自于少年人的好玩心性。她的感情经验全都来自于前生的记忆,而他说不定已经谈过几埸轰轰烈烈的恋爱。

  婉清曾对她说过,从陆以轩上了国中,信箱里就人没断过女孩子写给他的情书。

  “以轩,”她送重地开口,“我是你的长辈,不是和你同龄的朋友。对于长辈,你的动作一定要有分寸,不可以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记住了吗?”

  陆以轩也拉下脸,拧着眉。长辈、长辈!她心里就非得记住这两个可恶的字眼吗?他睹气地别过头,不想再听她的教训。

  “再不听话,明天我就送你上飞机到美国去找你妈,你等开学再回来好了。”她下了最后通牒。这一世,他们不如完全错过的好。

  陆以轩气急地回过身,“都听你的,钟阿姨!”他咬牙切齿地说,“这样你满意了吧?!”

  寻寻无奈地叹口气。这样对他们两人都好。“我们回家吧。”

  “阿姨请先走,做晚辈的只能跟在你左后方。”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寻寻看着他那向来如阳光般的脸孔,此刻却如暴风雨前夕的天空,有些不忍。他实在是个好孩子。她苦涩地想着,一个太好的孩子。

  两人一路无言地回到家中。

  草草吃过晚餐,谁都没有心情多说些什么。陆以轩很快地把自己关回房里,不像往日一样,总是喜欢赖在她身边谈天说地。

  寻寻一个人在楼下看电视。这个她独自住了六年的房子,寂寞得可怕。她不想太早回自己卧室,上了床也睡不着的,又离他房间那么近。她十分害怕自己会屈服……

  晚安曲唱过了,她只好关掉电视,走进书房,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叔本华的《意志与表象的世界》。道本书她向来读得头昏脑胀,想必对治瘵失眠会有点用处。

  他的房间仍亮着灯,灯光从门缝底下透到走道上,她在那微光中站了好一会儿,几乎忍不住想要敲开他的房门告诉他,她是不会送他去美国的。她怎么舍得这几个月,他们唯一可名正言顺在一起的时间?

  发愣的当儿,他的房门忽然打开,陆以轩站在门前穿着一条短裤,光着上身。正在发育中的胸膛十分结实,线条优美。他背光而立脸上的阴影让她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有事?”他冷漠地问。

  她一点也无法习惯他冷淡的语调。自相识以来,他对她说话总是温柔的、体贴的,从来不会是像这样,宛如是在对陌生人说话,防备而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么晚还不睡,我怕你明天早上起下来。”

  “这种小事用不着你替我操心,我有定闹钟。”他仍是语气不善。

  “你……你生我的气?”她终于忍不住委屈地说。

  “我哪敢?你随进可以把我扫地出门,钟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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