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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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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超商正在举办“蓝色啤酒海”的促销活动,购买三瓶国外啤酒,可享七九折优惠。 她盘算了下。嗯!有利可图,当然买这个。 才刚打开冰柜门,弯下腰去挑选啤酒,在心里计算买哪一牌最划算,陆青野就沉着脸走过来,隔着玻璃柜门看她。 明月假装没发现,硬是把刚刚的“便当争夺战”当作没发生过。 她试着自若地取下三瓶铝罐,但在他的注视下,心跳却愈蹦愈快、愈蹦愈快。 一方面是因为某种难言的担忧,另一方面是他的眼神炽热得有点古怪,被他盯着,不知道为什么,唇上竟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忍不住润了润唇,发现自己喉咙发干,心里有一种好奇怪的感觉,好象这个男人对她而言,不只是路人甲乙丙那么简单。 他也不走,杵着看她好半晌,确认清楚那清丽的小睑,过肩的长发,大大的眼睛,还有娇小纤瘦的个子,都是属于江明月的无误。 但他同时也注意到她的不同。 以前,她的下巴总是上扬的,但现在内敛许多;以前,她的眼神是尖锐的,但现在却显得有些无神,而且,依她的性子,若果有人胆敢冒犯大不讳,直瞅着她看,她包准一眼瞪回去,绝不闪不躲。 “江明月?”他看够了,终于开口。 她一 僵,手指倏地扣紧了门把,绞得发白。 这微妙的动作,印证了他的猜测。“你是江明月。” 她缓缓地直起身,侧脸撇向他,首先涌上心头的是浓浓的不安。 这几年,只要有人喊出她的名字,她总会担惊受怕,哪怕只是昔日好友在偶然的机会下相逢,闲聊几句,她也想要拔腿就跑。 这很孬!她知道,跟她过往“横霸霸”的气势截然不同,但是,这些年来她四处迁徙,能一口叫得出她名字的人,通常意味着麻烦,很大很大的麻烦。 她开始思索要怎么脱身。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江明月。”她露出僵硬冷淡的微笑。 “怎么不是?”他不可能连是谁吻了他都认错。 他太笃定了!明月吸了口气,知道要骗过他不容易,但仍试图表现得镇定。 她是写小说的,一天到晚闲掰瞎掰,可不能连一个脱身的谎话都说不圆。 “先生,你应该听过一种说法──世界上有三个人,彼此间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地缘关系,但离奇地长得很相像。”她曾用这个说法,把一些跟她不熟、但曾见过她的人唬得一楞一楞。“也许我跟那个什么月的,就是这种情形。” 他嗤地一声笑。 “别扯了!怎么?你的仇家太多,所以不敢承认你是谁了吗?” 她噤口不语。 仇家?她蹙起眉,心中的不安更深。 他知道她的窘况?难道他真的是……真的是来…… 一股胸闷的感觉浮了上来,她扶着门把,摇摇欲坠。 陆青野心里打了个突,觉得她的反应有点怪。照理说,她应该会比他更凶地骂回来才对呀! “冤有头,债有主,你不会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他咬牙切齿地提醒她。 当年,他的“冤”可大了,曾经在狼爪下救过她,却反遭她“恩将仇报”! “债?”明月晃了晃。她一听到这个字就怕! 这几年拚命工作,难道还得还不够吗?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总是在她以为清偿得差不多时,又突然蹦出来说又加了几分利? 到底那些吸血的魔鬼,要把她剥掉几层皮才甘愿? 明月又惧又怒。 “喂!”算了,管她认不出来还是装傻,干脆他自揭身分。“我是陆──” 砰! 明月陡然将冰柜的门一甩,手里的朝日、麒麟、海尼根,统统往他身上招呼过去。 “噢!”陆青野没料到她说使泼就使泼,被砸得满头包。 其中一个铝罐重重弹到地上,扭曲变形,破了一道口,充满雀跃气泡的啤酒立刻往外喷,溅得他一头一脸。 “该死的!前帐未清,你又一次──” 明月哪管得着他“算帐”,趁他不备,立刻转身没命地往外冲! “叮咚!”冲出大门。 “欢迎光……嗳!小姐、小姐,你的便当微波好啰!你不要了吗?” 工读生在后头喊着,但她的人影已经俏失在夜色之中。 不知道在黑夜里跑了多久,明月才停下来蹲在地上喘气。 她回过头,幸好!幸好那个奇怪的男人没有追过来! 记起夜里别在外头耽搁的教训,她命令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先回家再说。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重光大楼前进,途中经过另一家便利商店,她还是停下来买了啤酒,然后回家。 她家对门那一户,门缝还透着光,午夜一点,暴躁邻居也还没睡。 她依稀知道,暴躁邻居是个男人,跟她一样讨厌噪音,一有噪音就立刻过来踹门。他每天比她早起,比她晚睡,叩喽叩喽的声响也不少。 曾经有一回,她见主人不在厅里,大门又开着,不禁好奇地望一眼。 哇,人家的计算机设备好专业! 他晚睡早起,伏案工作一整天,想必比她更缺钱吧! 转念去想这些五四三的,有效地平复了她纷乱的心情。 她进了门,随手锁上,扯开拉环,咕噜咕噜地饮下冰啤酒,解渴、解热,解焦躁、解心慌。 今晚一折腾,胃口也消失了,虽然饿到胃发痛,却提不起食欲,所以吃的东西她一概没买。 或许是肚子空空,最后也没吃成一餐饭,醉意来得特别快。 淋浴过后,她直接倒卧在木板床上,昏昏沉沉中,脑中光影交错掠过。 她梦见了无忧无虑的年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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