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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她拍拍两颊,命令自己提起精神,重整步伐,走了出去。

  “要喝杯咖啡吗?”

  经过茶水间时,秦佑怀勾着咖啡杯,笑着从里头走出来。

  明月踌躇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得“面对现实”。

  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愈快“伏法”,心里的罪恶感就愈早释放。

  “……好。”她踏进明亮宽敞的茶水间。

  秦佑怀取下一个纸杯,斟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递给她。

  想到自己曾经仗着年少轻狂,嚣张地亲人家一口,她就羞得无地自容。

  “学……”差点喊错。“董事长。”

  “还是叫我学长,这样亲切一点。”秦佑坏露出文质彬彬的微笑。

  笑里藏着暗不隆咚的诡诈心思,谁也瞧不出来。

  明月低下头,小脸羞透透,这辈子还没有这么忸怩不安过。

  耳根子热辣辣地烧着,早知长大之后会有恼悔的一天,当年她就不会那么撒狂了。

  “以、以前那件事……我、我很抱歉。”她吞吞吐吐地说着。

  秦佑怀眉一挑。“以前那件事?”

  他的口气好象知道她提的是哪桩,又好象不知道。

  “就是……社团教室后面发生的……那件事。”天哪!别要她再提示更多,她怕自己会糗得烧起来,引动防火洒水系统。

  “哦──”秦佑怀点点头。“那件事,我记得。”

  “抱歉。”明月低着头,因而没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神情。

  秦佑怀觉得很好玩。

  严格说起来,这件事,应该是他向江明月说声“对不起”才对,毕竟他当时小小地“玩”了一手。

  不过,既然她都没发现自己被耍了,那他也别急巴巴地凑上前去道歉。

  “过去的事都不要再提了,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侠义’既然录用了你写的脚本,就代表你有才华。”秦佑怀微微一笑,模棱两可地说道。“日后,希望我们公事公办。”

  “公事公办”?那就是“既往不咎”了!

  听出弦外之音,她飞红了脸颊,实在感谢他的宽宏大量;承他一言,从今以后,她心里的大石头也可以落地了。

  “一定。”她握拳说着,为自己的好运松了口气。

  “那就这样,你慢慢喝,我先回会议室。”

  明月目送着他离去,才旋过身去加点奶精与冰糖,抿着笑的空档,一道剽悍的黑影立刻闯了进来。

  “你跟他有什么过节?”陆青野挡在门框,盘着双臂问她。

  “吓死人啊你。”她白了他一眼。“你害我差点把咖啡洒出来!”

  “他倒的咖啡有这么好喝吗?”他不知道自己出口的话有多冲、有多酸。

  明月也没有意识到。她只是担心一杯咖啡会把她唯一的套装给毁了!

  她的沉默不答,让陆青野更加不悦。

  他才刚在走廊外,与秦佑怀擦身而过,他那恶质没人知的老哥还朝他吹了一声又响又亮又具挑衅意味的口哨。

  他其实也没听到他们在聊什么,但进到茶水间,就看见她脸儿绯红,嘴角含笑,那羞怯娇巧的模样是他没见过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别的女人如何为他老哥的风采倾倒,都随人家去,唯独江明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总之,他就是很不爽。

  她对他就恰北北,完全不顾多年前的“情分”,随口就撂下一句“互不往来”,看到他不是瞪着眼,就是没表惰,两者之间,根本就是差别待遇!

  他固执地追问道:“你们以前就认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们都念过白泉中学。

  她执意不答,让他更不痛快。

  明月搅着咖啡。教她怎么说呢?她怎么可能把干过的蠢事说给他听?依他那不饶人的性子,不笑掉大牙、兼而每天把她揶揄到跳脚才怪!

  “我的事,不要你管。”她大口大口地吞掉咖啡,丢掉纸杯,径自想往外走。

  陆青野堵住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心奇异地灼热。

  她也不甘示弱地往上瞪,瞪着瞪着,突然觉得这个角度好熟悉。

  她当年好象就是这样看呀看的,然后脚尖一踮,就把嘴唇送上去。

  那双不驯的眼神,也跟眼前这双一样,写满了怒与傲。

  她瞠住了。

  一时之间,那天与这天,那时与这时,那人与这人,忽忽区分不开。

  陆青野也分不清,只觉得眼前的芳唇姣美诱人,他心念一动,想要重温旧梦。

  眼神变得蒙眬而温存,他缓缓地俯下头去,就要含住那甜美的诱惑……

  明月眼一眨,几乎要闭上眼接受,然而,灼烫的体热趋过来,那种陌生又亲昵的感觉令她颤抖,忍不住又是一眨眼。

  这一眨,他就近在眼前,逃家的神志霎时全回笼了。

  等等,他……他们在做什么?

  明月心一慌,双手撑住他的胸膛,用力一推。

  他不动如山,倒是她踉跄了好几下,陆青野伸手去扶,眼中的迷蒙也散了去。

  “江明月──”他开日,想说些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走开啦!”她甩掉他的搀扶,看起来有些恼、有些怒。“我要出去!”

  她头垂得低低,一副看都不想看他的样子,陆青野眼色一黯,由得她去。

  明月往会议室跑,思绪乱纷纷。

  她才解决一个“亲亲”惹来的懊恼,旋即又险些卷入另一个“亲亲”的狂潮。

  她不是不相信爱的存在吗?

  她不是写了几十本言情小说,还对男女间的亲昵很排斥又很讨厌吗?

  今天的她,到底怎么回事?被“惊”喜冲昏头了?

  明月咬咬唇,勒令自己今晚必须延长工时,多写半章,以示惩戒!

  忍耐半会议的时间,已经探到陆青野耐性的底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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